天界(二)—北海炼狱破邪火,明王倒戈
北海海底炼狱。
黑色的火海在海底翻涌,上空吊着一个个锈迹斑斑的铁笼,无情的火焰舔舐着笼壁,笼中北修罗族人的惨叫声,在水中荡开刺耳的回响,连海水都仿佛被染得发苦。
西方修罗族——红髯的毗摩多坐在白骨堆成的王椅上,长鈎穿透一名侍女的腹部,发光的元神被勾出,他张开嘴,像吞食物般将元神咽下——原本苍老的脸,瞬间变得红润。
“父王,别再吸了!”身着甲胄的蜜罗明王,跪在地上请求道。这半个月,她眼睁睁看着父亲从骄傲的修罗王,变成吸食同族元神的怪物,心如刀绞。
毗摩多眯着眼,语气浑浊:“父王恢复青春,你不该开心吗?”
“这是堕魔者才做的事!”蜜罗明王刚说完,脖子突然被掐住。毗摩多眼中满是嗜血:“既然你看不得,那就把你的元神献祭给我!”
蜜罗冥王手肘猛地撞向他面门,毗摩多吃痛松手,嘴角淌出血:“不孝女!既然不舍得献祭,就少管闲事!”
他甩袖转身,往火海深处走去——那里还有更多“养料”在等着他。
蜜罗明王捂着发疼的脖子,馀光瞥见地上落着一粒金黄稻穗——那是父亲刚才转身时,从袖中掉出来的。
她弯腰捡起稻穗,指尖触到的瞬间,美眸中闪过一丝犹疑:这东西,怎麽会出现在父亲身上?
当晚,罗侯与迦波罗两人快马加鞭往北海赶,夜风卷着修罗大陆的沙砾,打在罗侯金色的战甲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天空上,罗侯身着金色战甲,负手立于烛龙宽阔的脊背。烛龙的鬃毛被狂风掀起,如黑色绸缎般在空中炸开,他目视前方,眼底的紫焰与天边的残月交映,连呼吸都带着冷意。
地面上,迦波罗骑在通体黑亮的战马上,紧紧追随其後。手里的巨斧斜挎在肩上,斧刃反射着月光,偶尔扫过路边的枯树,树干瞬间被劈成两半,溅起的木屑在风中消散。
约莫半个时辰後,远处终于出现了北海的轮廓——漆黑的海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轰隆”的巨响,像巨兽的咆哮。
罗侯盯着海面,指尖的紫焰突然亮了起来——海面上隐约有一层淡黑色的结界,结界上泛着诡异的红光,显然是毗摩多设下的防护。“结界的入口应该在东边的礁石群後面。”
他翻身下龙背,提着迦摩剑往礁石群走去,“迦波罗,你跟在我身後,小心毗摩多的伏兵。”
礁石群参差不齐,最高的礁石比两人还高,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冰霜,摸上去像冰铁一样冷。
罗侯绕着礁石群走了一圈,终于在一块巨大的礁石後面发现了结界的入口——那里的红光最盛,隐约能看到海水下巨大的黑影在晃动,应该是看守的灵兽。
“我们下去!”罗侯低喝一声,紫光乍现,掌心用力,手中的迦摩剑立刻化作一把燃烧着紫色烈焰的宝剑,朝着结界劈去。
“轰隆”一声,结界被劈出一道裂缝,海水瞬间翻涌起来,两只西修罗族的灵兽——蜥蜴蛇身的身躯硕大的怪物从裂缝中冲了出来,朝着两人扑去。
迦波罗立刻举起巨斧,迎着海怪砍去,斧刃与怪物坚硬的皮甲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陛下,你先进去救族人,这些杂碎交给我!”他大喊着,一斧劈开一只怪物的头颅,黑色的血液溅在礁石上,瞬间冻结成冰。
罗侯不再犹豫,带着烛龙一起纵身跃入结界裂缝。
海水冰冷刺骨,像无数根冰针扎在皮肤上,他却丝毫不在意,循着炼狱的方向往下潜,身後跟着烛龙。
越往下,光线越暗,周围的海水渐渐变成了黑色,偶尔有几道黑色的火焰从海底升起,照亮周围的景象——那是海底炼狱的边缘,岩壁上布满了锁链,锁链的另一端,锁着无数北修罗族的族人。
他们浑身是伤,有的被岩壁缝隙中喷射的黑色火焰,灼烧着皮肤,发出凄厉的惨叫;有的被锁链穿透琵琶骨,动弹不得,眼神里满是绝望。
罗侯看到了虚摩提皇後,她被锁在一根巨大的岩壁上,精美华贵的长裙早已被血染红,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却依旧挺直着脊背,如一株在寒风中顽强挺立的牡丹。
“母後!”罗侯大喊一声,挥剑斩断锁在她身上的锁链。虚摩提皇後踉跄了一下,看清来人是罗侯时,眼眶瞬间泛红:“陛下,你还活着!!”
“我来晚了。”罗侯扶住她,声音带着一丝愧疚,“其他族人呢?毗摩多把他们关在哪里了?”
“都被关在炼狱最深处的囚牢里,由毗摩多亲自看守。”虚摩提皇後喘了口气,指着炼狱深处的方向,“毗摩多最近变得很奇怪,总是吸食族人的元神,很多族人都被他……”她说着,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罗侯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握着剑的手更紧了:“我这就去杀了他,救回所有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