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阿满的笑声,她正与卢思菀在院中比剑。崔泠忽然道:“父亲,我想让阿满入崔氏族谱。”
崔毅神色柔和下来:“你安排便是。”
崔泠带阿满去到崔氏祖宅,祠堂燃着线香。
“宋满。”她唤道,“你可愿入崔氏族谱?”
阿满跪在蒲团上,仰头望着崔氏先祖的牌位,郑重点头。
族老提笔蘸墨,在族谱“崔毅”名下添了一行字——女,满,字予姝。
宋满,不,现在该叫崔满了。她接过笔,在自己的手心画了一枚小小的松果。
“这是柳溪镇的松果。”她轻声道,“阿爷若知道,定会欢喜。”
崔泠揉了揉她的发顶:“阿爷会为你骄傲的。”
窗外,夏蝉鸣噪,阳光透过窗棂,将新墨未干的名字镀上一层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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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察院。赵霁珩独坐案前,灯下堆积的案卷如山。窗外突然雨声淅沥,他提笔蘸墨,在奏本上写下最後一行字。
墨迹未干,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
下属呈上一张纸条,赵霁珩展开,信上只有寥寥数字:许严宽夜访靖王府旧宅。
将信纸凑近烛火。火光跃动间,映出他眼底的冷厉。
“大人,崔家二小姐已伏诛,此案……”
“此案还没完。”赵霁珩打断他,“许严宽敢在这时候去靖王府,必有所图。”
他起身,“去查,看看许严宽到底在找什麽。”
下属领命而去。
赵霁珩负手立于窗前,雨幕中,皇城的轮廓模糊不清。
他想起那日宫变,崔泠被诬弑後,他本可以置身事外,却仍冒险入宫相救。
为何?
或许是因为,他见过她在柳溪镇时的样子,眉眼含笑,指尖沾着松苓酿的香气。
又或许,只是因为——
这朝堂污浊,总得有人执炬而行。
哪怕,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