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伐·赤那猛地擡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巡查结束後,卢景淮将阿满拉到僻静处:“你故意的?”
“不是你说多看少说吗?我这是引蛇出洞。”
卢景淮揉了揉眉心,“铁伐·赤那已经盯上你了。”
果然,傍晚时分,阿满独自在偏院核对礼单时,铁伐·赤那恰好路过。
“崔译语。”他操着生硬的中原话,“听说你懂北狄语?”
阿满低头假装整理文书:“略知一二。”
铁伐·赤那突然逼近一步:“那你知道苍狼噬月是什麽意思吗?”
阿满袖中匕首滑至掌心,面上却茫然擡头:“不是北狄的传说吗?”
铁伐·赤那眯起眼,正要再试探,忽听廊下传来卢景淮的声音:“崔译语,尚书大人寻你。”
阿满赶忙离开,背後却已沁出冷汗。
“他绝对是西越奸细。”阿满灌下一杯茶,“连暗号都对上了。”
卢景淮铺开图纸:“铁伐·赤那住在东厢房,与拓拔弘隔着中庭,今夜必会有所行动。”
“我们去逮他?”
“不。”卢景淮蘸墨画出一条路线,“你负责拖住拓跋弘,我去他房里搜证据。”
阿满瞪眼:“为什麽是我应付那个大胡子?”
“因为,”卢景淮忽然拿起一块杏脯塞进她嘴里,“你夸他家乡羊肉时,他偷笑了三次。”
阿满拎着食盒敲开拓跋弘的房门:“正使大人,厨下新烤了沙葱馅饼。”
卢景淮潜进铁伐·赤那房中,在床榻暗格里摸出一封信件。刚展开,窗外突然传来哨声,是鸿胪寺的信号。
他冲回拓跋弘处,却见阿满好端端地坐在席间,脚边躺着被麻翻的铁伐·赤那。
阿满得意地晃了晃空茶杯:“麻药下在酥油茶里。”又指指拓跋弘,“这位正使大人帮忙按的人。”
拓跋弘哈哈大笑:“西越人竟想挑拨我们和谈?蠢货!”
赵霁珩带兵来押人时,朝霞正染红天际。
他扫了眼被捆成粽子的铁伐·赤那,卢景淮却看向不远处,阿满靠在廊柱上打哈欠。
阿满迷迷糊糊听见自己名字,擡头时,正撞进卢景淮含笑的眼眸。秋阳穿过檐角,在他眉宇间洒下碎金般的光晕。
她突然想起昨夜被他塞杏脯时,指尖触碰到的温度,好像比阿姐酿的酒还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