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重逢
崔泠带着温慈穿行在熙攘的西市。“这是邺都最大的市集。”
温慈眼中映着晨光,笑意清浅:“你这是要带我尝遍邺都?”
“自然。”
二人一路闲逛,温慈在药材铺前驻足,指尖拈起一片晒干的茯苓:“邺都的药材质地比南疆的更为紧实。”
崔泠正要接话,忽听身後传来男子声:“温大夫对药材还是这般痴迷。”
二人回头,只见赵霁珩一袭墨蓝官袍,腰间悬着刑部令牌,正抱臂而立。光影勾勒出他的轮廓,与当年柳溪镇那个狼狈的伤者判若两人。
温慈先是一怔,随即展颜:“赵公子?”她上下打量他,“看来伤养得不错。”
赵霁珩唇角微扬:“多亏温大夫妙手回春。”他目光转向崔泠,拱手一礼,“崔小姐。”
崔泠颔首:“赵大人查案?”
“例行巡查。”赵霁珩看了眼温慈,“没想到柳溪镇一别,竟在邺都重逢。”
温慈轻笑:“柳溪镇真是卧虎藏龙。当初的伤患成了刑部要员,酒肆掌柜成了国公千金。”她眼波流转,“那位小炮仗,今日倒是不知跑哪儿去了。”
赵霁珩眸色一柔:“她前日还去刑部大牢参观过,恐吓犯人。”
崔泠扶额:“她又打着我的名号胡闹?”
“倒没有。”赵霁珩眼中带笑,“她说要学验尸,将来帮她大哥查军械案。”
午後,崔泠租了艘画舫游湖。
温慈倚在船栏边,指尖掠过清凉的湖水:“邺都比我想的繁华。”
崔泠为她斟了杯酒:“在柳溪镇……”
话音未落,岸边突然传来喧哗声,只见一队差役押着几个商贩打扮的男子匆匆经过。
赵霁珩站在岸边,正与下属说着什麽。似是感应到目光,他擡头望来,隔着粼粼湖水与崔泠四目相对。
温慈若有所思:“这位赵大人,对你倒是格外关注。”
崔泠垂眸:“他查案敏锐,也曾多次助我。”
“只是查案?”温慈轻笑,“柳溪镇时,他看你的神情,就不寻常。”
崔泠正要反驳,忽见赵霁珩纵身跃上邻近一艘小船,朝画舫驶来。
“打扰了。”赵霁珩轻巧地翻上画舫,衣袂带起淡淡墨香,“刚办了桩案,顺道来讨杯茶喝。”
温慈递过茶盏:“赵大人如今是邺都风云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