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泽眸中毫无波澜,只道:“哦?陆统领,可有此事?”
陆景焕脚步沉稳,丝毫不慌,弯腰道,“陛下,臣只是职责所在。臣掌统卫军,自是要让皇城无乱子出现的。
倒是尚书大人,如此包庇自己的儿子,是否不妥啊?”
“陛下明鉴,臣的儿子只是在那酒楼吃吃饭喝喝酒而已,陆统领却带着人一脚把臣的儿子踹翻在地,还险些要了他的命啊,这……还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季宏光行了个大礼,狠狠将头磕了下去。
“陛下,臣以为陆统领确实行为有误,还请陛下裁决!”
季宏光的直系下属户部左侍郎出列,帮着上司说话。
有些官员也蠢蠢欲动。
“情况还未言明,不可武断,陆统领可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啊?”
武泽暗自瞪了陆景焕一眼,磨磨唧唧的,还要他问。
陆景焕无所谓,将证据呈上。
跟在武泽身边伺候的太监岑明恭敬将折子呈上。
武泽手指漫不经心地翻阅着,面上却一副愤怒非常的样子。
没办法,他早早就看过了,要怒也早就怒过了。
“砰!”武泽准头极好,折子的尖角将季宏光的额头砸破。
“季尚书,这就是你说的陆统领举措有误,对你儿子屈打成招?”
早在陆景焕拿出证据的时候,季宏光就知道完了。
那件事已经过了两天了,他见武泽没有召他,陆景焕也没进宫,便觉得陆景焕是没底气……
谁知……
季宏光暗恨,心觉自己是中了圈套。
季宏光收起眼中的怨毒,衣袖掩面,顿时哀哭起来。
“陛下,那是臣唯一的儿子啊,这……臣,臣不能没了他啊……没了他,臣就绝後了!”
说着一边抹泪,一边求道:“陆统领让京兆尹判了臣的儿子八十大板,这是要了他的命啊!”
户部左侍郎见此,赶忙帮着季宏光辩驳,“陛下,季尚书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就这麽一个孩子,还望陛下开恩呐!”
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心脏狂跳不已,有些後悔这麽快蹦出来了。
“兢兢业业?我看是兢兢业业地想着怎麽贪吧!”
陆景焕冷笑,也没压着声音。
季宏光抹泪的动作顿了顿,只拼命磕头,“陛下明鉴!”
武泽按了按眉心,呵斥了陆景焕一句,“陆统领莫要胡说!”
“季尚书,此事本就是季诺有错在先,八十大板已是宽厚。”
“这……陛下,八十大板,他怎麽能撑得过去呢?陛下!”
武泽摆了摆手,“季尚书,季诺多次当街强抢良家女,屡教不改,按律该处以阉刑……”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季宏光,“要我看季尚书也算是老当益壮。”
不如再生一个。
季宏光一哆嗦,泄了气,“谢,谢陛下开恩。”
相比被阉来说,八十大板还有希望……
“这事就这麽过去吧。”
“是……”
季宏光嘴唇蠕动,想反驳,最终不甘心地称是归列。
户部左侍郎脸色有些白,眼神看向自家上司。
季宏光低着头,正为自家儿子发愁呢,哪里搭理他?
“户部左侍郎,行事莽撞,殿前失仪,罚俸半年。”
武泽沉声道,目光幽深。
“谢陛下开恩……”
户部左侍郎心中愈发恐惧,不敢直视天颜。
想到昨日季宏光的吩咐,又想想今日季宏光的反应,户部左侍郎心里忍不住膈应起来。
武泽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这才挥手让他归列。
又讨论了一个时辰,下朝的时候已经是辰时末了。
脑海中将今早上林林总总的事过了一遍,没有特别紧急的,陆玉书这才同陆景焕一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