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
齐朔低头,馀光却尽力地看向了陆玉书的位置,里边有怨恨也有痴迷。
他紧紧攥着袖口,内心忍不住狂笑,这次他一定……
陆玉书对人的目光一向敏锐,自然感受到了齐朔的恶意。
他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这次朝见,齐朔亲自带队。
他和齐朔的渊源很简单。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登上高位,瑞泽国乱,内忧起了,外患自然也跟着来了。
东泉国就是蹦得最高的一个,陆玉书便负责抵御东泉国的进攻。
很显然,他胜了。
但齐朔显然是不服的,他也是狠,动用了将近大半的势力把他抓了起来……
那也是他比较痛苦的一段时间……
“哥哥……”
陆景焕见陆玉书走神,拉了拉他的衣袖。
陆玉书回神轻轻笑了下,“嗯?”
“哥哥别怕,等过段时间就把东泉国给端了。”
陆景焕咬牙切齿用气声道。
陆玉书轻笑,漂亮的眼眸弯着,里面缀着稀碎的光,整个人像蒙了一层光,惑人得紧。
陆景焕看得眼睛发直,心神激荡。
“我不怕,不过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见陆景焕看着他发愣,陆玉书轻笑道。
陆景焕缓缓点头,乖巧下来。
齐朔落座时,目光仍若有似无地往陆玉书那边飘,那眼神里的怨毒与偏执几乎要溢出来。
陆玉书却恍若未觉,只侧头对陆景焕低声道:“方才那凤血髓,你瞧着如何?”
陆景焕还在回味他方才笑起来的模样,闻言愣了愣才皱眉。
“成色是好,可东泉哪有这麽好心?我看八成是有什麽猫腻。”
他说着,指尖无意识地蹭过陆玉书方才被自己拉过的衣袖,喉结轻滚了滚。
“哥哥当年在东泉受的苦,我可没忘。”
提到旧事,陆玉书眼底的光暗了暗。
那年他被俘,齐朔为了逼他归顺,用了多少阴狠手段,如今想起来仍觉刺骨。
是陆景焕带着亲兵千里奔袭,硬生生从东泉腹地将他救回。
回来时,他奄奄一息,陆景焕浑身是伤,他却还是抱着他说“哥哥别怕,我们回来了”,连声音都在发颤。
“都过去了。”
陆玉书擡手,轻轻覆在陆景焕放在膝上的手背上,指尖微凉的触感让陆景焕瞬间绷紧了脊背。
“景焕现在长大了,能护着我了。”
陆景焕的耳尖腾地红了,他反手握住陆玉书的手,指腹摩挲着对方细腻的皮肤,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可我还是恨,恨自己当时没能早点找到你,让你受了那麽多罪。”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中谈笑风生的齐朔,眸色冷了下来。
“反正这仇我一直记着,武泽他们也记着的……”
陆玉书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护短,心头一暖,反手握紧了他的手。
“不急,就和之前说的一样,慢慢来。”
他轻轻笑道,擡眼,恰好对上齐朔投来的目光。
齐朔的目光里带着挑衅和某种自以为是的笃定,仿佛认定了陆玉书永远是他的囊中之物。
陆玉书勾了勾唇角,回以一个极淡的笑,眼底却一片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