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以世界意志可以将重要人物投入轮回的机制,投机取巧的方法不可取。
她真的没招了。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宋予那些话是假的。
察觉出明希的恍惚,夏今昭只当她吓坏了,揉乱她的发顶:“算了,这些本不该是你接触的,你要做的,就是吃喝玩乐,其馀烦心事交给我解决,行吗?”
“我偶尔也想替你分忧。”明希思绪回笼,揪住衣角来回裹住食指。
“在日常方面替我分忧就够了。”
夏今昭触摸呼叫铃,很快便有侍应生拿平板进门,替她们讲这里的招牌特色。
服务员在全息屏前介绍得热情四溢,除了饭菜的卖相,口味,原材料与掌勺主厨,还时不时询问两人的意见。
明希目光空洞,单手托腮,像上课神游的学生,只觉得一切索然无味。
愁啊。
***
在宋予接受调查,并被清白释放时,媒体趁机再次大肆宣扬宋氏的发家史,一时间,网络上鼓吹宋氏集团为良心企业的言论成为主流,又在不久前,一则宋予倒卖违禁药品的新闻登上热搜。
网友的翻脸速度一向比翻书还快,衆多之前“潜水”的人冒泡,以“早就看宋予不爽了”起头,开始书写大段小作文抨击对这位新锐资本家。
与简约商务的风格不同,布置温馨的办公室内,女人仰躺在座椅上,活动酸痛的脖颈。
许多电脑屏幕拼接的显示器上,有最近的股票走向,市场分析,下级汇报的材料。
和网络谣言散布人的基本信息。
秘书敲门进来,递给她一杯热拿铁:“宋董,休息一下吧。”
说完,她瞥向屏幕,看到乱七八糟的不实言论,安慰:“网上那些人听风就是雨,隔段时间就变脸色。”
宋予不置可否,端起拿铁啜饮一口:“谁说不是呢?夏今昭这帽子扣得可真大,演都不演了,还有她身边那个装疯卖傻的明希。”
微苦的味道刺激味蕾,从舌根弥漫至整个口腔。她忍不住皱眉,放下咖啡杯:“好苦,你放了几块方糖?”
秘书愣了下,看向那杯拿铁:“和平时一样是两块,但咖啡豆産地不同,之前喝的卖完了。”
“这是你的失职。”宋予皮笑肉不笑。
“抱歉,这就为您去换一杯,”秘书尴尬,端起咖啡准备倒掉,“或者,您需要一杯奶茶吗?”
“如果可以的话。”
秘书松了口气,总算有交差後的如释重负感。全公司上下的人都知道,宋予脾气温和,对待刚来的实习生都是和颜悦色,稳重成熟,情绪稳定,是好多人心目中的女神。
唯独有一点反差,那就是不爱喝苦的,稍微碰上就会反胃作呕。于普通人而言甜到齁嗓子的额外加糖拿铁,却是她的最爱。
宋予对自己摄入的甜度有绝对把控,这股极端的控制欲同样体现在公司上。持有70%股份的董事拥有绝对话语权,她在这里就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她本不必日日来公司,把一切甩给CEO,出去游玩享乐就可以,却偏偏每日准时报道,比楼下的实习生上班还勤快。
有上级带头卷,使得她们这些打工人叫苦不叠,经常晚上十一点,大楼还是灯火通明。
尤其最近闹开的舆论,公关忙得焦头烂额,宋予同样寸步不离办公桌。
落地窗蘸满远处的万家灯火,辽阔的天际与海平线相接。宋予从堆积的文件下抽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地址。
她反复翻看,然後拍了张照片,发送至聊天记录最底下的通信人。
确认对面收到消息,宋予舒展眉头,重新倚靠在座椅上,望着顶灯涣散的光晕发呆。
她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进度条即将滑进结局。
即使处于下风,也绝不能坐以待毙。
***
明希盘腿坐在沙发,反复浏览远在海外寄来的信件。哪怕在M市生活大半年,她依然对官方的公式化语言感到陌生。
横竖望半天,她终于认输,把写字的那面朝向夏今昭:“啥意思?”
夏今昭放下手中的游戏手柄,见屏幕上显示大大的失败两字,意兴阑珊。
“我向学院提交了退学申请,”她把手柄收进抽屉,“夏家这边顾不过来,凝岚什麽都不懂,我得帮她打点好。”
“所以你去进修的意义是什麽?”明希扶额,满脸沉痛。
“当然是掩人耳目,不让夏雪枫以为我惦记她的财産。”
遗産属于近水楼台先得月,晚年卧病在床的人,自然会对衣不解带照顾的小辈加滤镜,这时候离开,无异于宣告退出遗産分割的队列。
“好吧,还是我肤浅,以为你真是个精益求精的好演员。”明希把文件重新塞回袋子里。
“不过我很庆幸,在那里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