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的男声从门口传来,夙音回头,想暗杀的对象正好整以暇地靠在门边。
她下意识就问:“这麽晚了你不睡觉?”
“在处理院里的事。”
“倒是病人,这麽晚了不睡觉……跑到我床上?”
环境太黑,谢凌序的眼睛里似乎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说出口的话在夜色中变得有些黏腻。
他床上……他平时睡觉的床上!
夙音脑中回荡着这几个字,又一个弹射,跳回地上,碰过那床被子的手使劲在衣服上擦。
只可惜以她当时的姿势,整个人都扑在被子上,全身都染上了他的气息,何况现在还在他的地盘,这味道怎麽搞都搞不掉。
她浑身难受,还得分出一丝精力来对付他:“我梦游不行?”
谢凌序看她动来动去,一副想当场洗澡换衣服的姿态,不疾不徐地继续说:“梦游到我床上?”
他是绕不开床了是吧!
夙音气得牙痒痒,干脆破罐子破摔,“怎麽了不行啊!不就上个床!”
声儿挺大,卧室的窗开着,她这一吼,外边湖里的鱼惊得跳出了水面。
这词听着实在刺耳,谢凌序站正了些,声音发凉:“病人发病了?”
到现在陆陆续续接触了其他院的人,夙音也大概知道这个疗养院的病人究竟是什麽病了——疯病。
这狗东西在骂她发疯呢。
“是发病了,等哪天你死了这病就能好。”
不是喜欢装好好院长吗,她反唇相讥:“既然院长这麽关心我的病情,为我着想,能不能去死一死。”
谢凌序也不恼,只是道:“那看来病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待在疗养院了。”
可能是近两天和他打交道的次数多了,夙音都快学会他那套了。
她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回:“那就有劳院长照顾了。”
窗外,夜色浓厚。
谢凌序没有接话,平静道:“夜已深,病人该回去休息了。”
?
就这麽轻轻揭过了?
夙音忍不住多看了那狗东西几眼,面上没有波澜,真没生气。
她不理解,她大为震撼。
这还是那个记仇的狗东西吗?
床边的人愣住的时间有点长,谢凌序等了会儿,开始不耐赶人:“怎麽,病人还想在我这儿睡下?”
这话说的,夙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纷杂的念头都被压了下去。
她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走的很快,一秒也不想多待。
谢凌序瞥了眼凌乱的床,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明天该找人把床也换了。
他脚步声很轻,潜藏能力与夙音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看过监控大屏,甚至能准确地避开监控的耳目。
路上的竹林枝叶杂乱,有被踩踏的痕迹,谢凌序蹙眉,换新名单里又加了个东西。
夙音心里有事,一时没有发现身後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