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翌日。
夙音是在卧室的地板上醒来的,睁眼时额头抵着床垫,双腿蜷缩,姿势诡异,脖颈酸痛。
她捂着脖子艰难坐起身,硬是没想起来,昨晚到底干了啥。
正茫然着,门锁轻轻出声,夙音眼珠子转过去,撞入了一双沉黑的眼眸。
“谢凌序,你被人打啦?”
她一下看到了他侧脸上瞩目的红痕,又惊又疑。
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
谁这麽牛,敢打谢凌序耳光?
一看就知道下了狠手。
“你不记得了?”谢凌序微一挑眉,倒是不知道她耍了酒疯还会失忆。
他这语气……
夙音一惊,“总不能是我打的吧?”
谢凌序轻笑了下,上前握住她的右手,按在了侧颊还未消退的红痕上。
夙音心虚,手指不由自主地张开比划了一下,正整好!从手指头到手掌心都能对上。
那点子心虚很快转变成了难以压抑的骄傲。
出息了!
她竟然在谢凌序那张面皮上留耳光了!
那双眸子里的惊喜没有逃过谢凌序的眼睛,他哪儿不知道夙音的想法,握着她腕子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不知出于什麽心理,一下没够,又捏了一下。
夙音的心虚又被他捏回来了。
她辩解:“是酒的错,我把你当成那个狗东西了。”
谢凌序没有接她的话,松开她的手腕,温热的手掌轻轻按上了她的侧颈,“这里怎麽了?”
“睡了一晚上地板,落枕了。”夙音老老实实地答。
“抱歉,我没有照顾好你。”
谢凌序把她扶到床上坐下,食指与中指从她耳後下方开始,轻柔按压,缓缓按到肩膀。
夙音感觉到了微微的酸痛,更多的是一种酥麻,好像有什麽自僵硬的肌肉处産生,一路传到了四肢百骸,无端让人掌心发热。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结果被他空着的那只手重新固定。
夙音急切地想说点什麽打破现下难以适从的氛围,“跟你有什麽关系,我自己睡觉姿势不对。”
“你醉酒後对我的防备心很重,昨天我把你带回来,只是同处一室你的反应也很激烈,我原想着让你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能自在些,没想到竟让你在地上睡了一夜。”
岂止,谢凌序没说的是,刚把夙音放下,自己又被她甩了个耳光,严丝合缝地地打在了同一个地方,伤口迅速肿起,他无奈将人放回卧室,自己冰敷了一会儿才回来找她,结果她竟将门锁了起来。
钥匙收在小护士那儿,更深夜重去找她拿也不合适,于是便等到今天早上。
夙音听了,讪讪一笑,“这两天怕是不能见人了。”
她搓热掌心,覆在了他脸上,动作很轻很轻,间或轻轻地吹两下。
这一刻,谢凌序忽然觉得,这两个巴掌挨得很值。
夙音想着要不要弄点药给他敷一下,不经意地擡眼,视线与他相撞,看着他的眼睛,竟逃似的移开视线。
她心底陡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他不长这张脸,不叫这个名字……
半晌後,夙音郑重地说:“谢凌序,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谢凌序垂下眼,默不作声地将最後一个地方按完,并没有回应她的话。
若是让她知道他隐瞒了什麽,怕是……恨不得撕了他。
明知道有些话问出来只会让自己难堪,还是敌不过内心,“你似乎对那个……”
谢凌序顿了下,有些艰难地续上,“狗东西,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