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晓人质已经清醒,只能看见她因为缺氧而慢慢涨红的面色。
谢凌序握紧了拳,“我不动,你松开点。”
陈朗也怕人质死了,自己遭殃,闻言松了松臂膀,但还是圈着她的脖子,生怕谢凌序有什麽小动作。
“现在,你让开,让我老婆和儿子过来。”
谢凌序又看了眼夙音,确认她的面色有所好转才侧过身,缓缓让开两步。
陈母赶紧推着陈轩跑到丈夫身旁,尤其经过他身旁那段,恨不得手脚并用。
妻儿都在,外加还有个人质,陈朗松了口气,这下,筹码全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陈朗年轻气盛,被下了那麽多次面子後根本按捺不住喜色,“谢家人又怎样,还不是为了个女人色令智昏。”
他从兜里掏出了那块缺了角的血玉,“你倾家荡産买的玉,还不是回到了我手上。”
又指了指夙音,“还有你的女人,也在我手上,现在快要流血流死啦!”
确实,夙音的衣服已经开始在滴血了。
“这样吧,本大爷心善,你跪下给爷爷我磕两个响头,我就大发慈悲,帮她包扎一下,免得人没醒,先失血休克死了。”
陈朗和陈母心里憋着一口恶气,就站在一旁,纵容儿子发挥。
谢凌序并未在意陈轩那些话,但一直在关注夙音的面色,已经由窒息的红转变为了失血的白,再拖下去,真的会出事。
他看向脚底一圈,枯枝枯叶堆叠的泥土地。
“怎麽,不愿意啊?”陈轩不耐烦地催促,“哟,我还以为你对她有多深情呢,这就不愿意了?”
“跪下磕几个头而已,能换一条命呢!这都不愿意,难怪她要跟你吵架。”
“没有。”谢凌序屈膝,一手拨去地上枯叶。
真要跪了?!陈轩眼前一亮,那个顶级豪门的谢家继承人,要为一个疯女人给他下跪了?!!
不只是他,他的父母也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寂静之中,夙音费力地睁开了一条缝,刚好看见了谢凌序单膝下跪的一幕。
短暂的停顿後,看见了那只藏在枯叶中的手。
夙音又想笑。
果不其然,下一秒,双膝正缓缓碰地的男人忽然凌空而起,以枯枝为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致陈朗身前。
枯木的前段并不尖锐,可他生生将那头刺进了陈朗禁锢人的手臂中,後又拔出,挥舞带着血肉的树枝挑开了一旁的陈母,最後在陈轩轮椅上一踹,仍由他滑向悬崖。
陈朗痛叫,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手,被禁锢着的人失去支撑,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坠地的前一秒,夙音落进了熟悉的怀抱,额头有什麽蜻蜓点水般的落下,而後是一句轻不可闻的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
话飘进耳朵里,夙音鼻子有些发酸。
现在这样又算什麽呢?
成功救下人後,谢凌序无暇顾及仍由威胁的陈家三人,夙音的血已经流很久了,需要马上处理。
他撕下自己干净的衬衫,小心解下夙音病号服下摆扣子,轻轻擦去血污,然後,一圈一圈包住那过分纤细的腰。
最後,在包扎好的伤口处轻轻吻了一下,“对不起。”
对不起,之前没有重视病症,让她在最虚弱最危难的时候雪上加霜。
为什麽呢……夙音想不明白,任由他摆动,昏迷成了最好的僞装。
处理好夙音的伤口,将她平放在干净的石块上後,谢凌序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那几个人身上。
陈母刚刚从悬崖口救下差点滑下去的陈轩,而陈朗,在拔自己伤口里面的木屑。
人对危险的感知总是敏锐的,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察觉谢凌序的注视。
陈母牙冠发颤,“这一个两个的……还是人吗?”
一个一对二带伤单挑专业保镖,一个拿枯枝挑三救下人质。
“你丶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