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杨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转身向门口走去,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在门口停顿,没有回头。
“希望他值得。”
门关上了。
温木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几乎就是一瞬间,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一般,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她捂住脸,去掉那冰冷的镜片,泪水从指缝中涌出,无声地滴落在地板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哭。
是为明杨的执念?
为宋星燃的伤势?
还是为那句终于说出口的“我爱他”?
也许都有。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她维持多日的坚强僞装。温木蜷缩在地上,像婴儿般抱住自己,任凭泪水打湿衣襟。
“咳咳咳。”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老婆,你哭起来,好丑。”
温木猛地擡头,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宋星燃正虚弱地对她微笑。氧气面罩已经被他扯到一边,干裂的嘴唇微微上扬,眼睛虽然疲惫,却闪烁着熟悉的光芒。
“你,你。”温木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慢慢向前挪动,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
男人艰难地擡起没打石膏的那只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我都,听到了。”
温木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全部?”
“嗯。”宋星燃的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从'我爱他',开始。”
温木把脸埋进他的掌心,泪水打湿了他的手指:“那你还不快点醒过来!”
“想听,更多。”男人的声音虚弱但带着笑意,“再说,一次。”
温木擡起头,透过泪眼看着他苍白的脸。
阳光终于穿透云层,照在病床上,让她切切实实地意识到,他还在她身边。
她深吸一口气,俯身,贴在男人耳边,嗓音缓缓:
“宋星燃。”
“我爱你。”
“不管你能不能赛车,不管你是不是残废,我都爱你。”
“我会每天说给你听,直到你听腻为止。”
宋星燃闭上眼睛,嘴角的笑意扩大:“不够。”
“什麽不够?”
“次数。”他费力地说,“要说,一辈子。”
温木破涕为笑,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好,一辈子。”
窗外的阳光更盛,驱散了病房里最後的阴霾。
机器的“滴滴”声似乎也变得欢快起来,像一首庆祝的小曲。
温木突然想起什麽,抓起明杨留下的那份报告就要撕掉。
“别。宋星燃虚弱地阻止她,“留着。”
“为什麽?”
“当,纪念。”他艰难地说,“证明,我老婆,有多爱我。”
温木又哭又笑。
“你这个疯子。”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嗯,是爱你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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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终于说出来了[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