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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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雎从北京回海市,去了两处地方,半岛别墅和那栋大厦,连夜打包完了所有东西,第二天叫了货车,统统送到了她那关了许久的仓库里。
这次失恋,对她来说,可谓是元气大伤心脉受损,五脏六腑都疼,疼到夜不能寐,疼到茶饭不思。
她从秋天熬到了海市的冬天,而後一整个冬天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等到来年春节,她总算有了些精气神,回苏州过年。
和林雎分开後,赵行参刻意不去海市,直到来年一场无法不参加的活动,他才回了一趟海市。
那天晚上活动结束,他喝了酒,司机开车要送他回酒店。
可能是醉意作祟,鬼使神差,他开口让司机送他去半岛别墅。
到了里面,一如他预料,空旷的房子,什麽生命都没有了。
他在房子里踱步,走过林雎喜欢的躺椅,走过落地窗前的三角琴,走出那扇大门,来到枯草恒生的後花园。
花房里的菜园已经荒废,泳池里到处都是枯叶杂草,他走在走去,最後坐在了凉亭下。
他与枯树作伴,影子被无限拉长,寂寥的冬意,湿冷刺骨。
赵行参拿出烟,点燃,抽了一口。
他靠在冰冷的亭壁上,擡起头,望着黑黢黢的夜,青烟寥寥。
第二日他便回了北京,他以为自己对林雎的感情还是可控范围,可惜他错了。
那股迟来的寂寥感,如同一把阴影的小锤子,缓慢又沉重的落在了他的心上。
沉闷的钝痛朝四周发散,逐渐让他夜不能寐。
在等候飞机的贵宾室里,他无意间翻开相册。
指腹轻轻划过,手机里全都是她的照片。
赵行参愣怔了片刻後,不禁苦笑,他想要刻意不去想起她,竟是这般艰难。
同一时间,林雎从苏州的房子里醒来,翻了个身,揉着眼睛慢吞吞坐起。
她推开门走到客厅,母亲正在厨房里煮面,见林雎起来了,便笑道:“我给你做了餐蛋面,快过来吃。”
自从林雎的外婆去世後,母亲好像改变了许多,这次见到林雎的态度,也不像以前那般严苛,事事依顺着她,竟还主动问起了林父的事情。
前夫得了胃癌的事,她多少是听到了点,听林雎说起自己在北京看望父亲的事,微微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落寞。
林雎看在眼里,咬断了面条,没作声。
除夕夜吃过了晚饭,林雎帮忙收拾盘子,林母嫌她做事毛毛躁躁,把她赶到客厅,让她去吃水果。
客厅的小茶几上是刚才林母刚洗好的车厘子,满满一大碗,让林雎彻底实现了车厘子自由。
她对于这类需要吐核的水果都兴致缺缺,半躺在沙发上。
电视机放着春晚,林雎把声音微微调响,听着主持人说可以抢红包,她拿起手机点开某个购物软件。
用力点了好几下,也只抢到了一个两元的红包。林雎叹了口气,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沙发里。
林母出来时,她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客厅里空调温度高,她就穿了到小腿的羊毛裙,浅杏色的袜子堆在脚踝上,整个人缩成一小团,还像个小小孩。
林母没有吵醒她,轻手轻脚绕过沙发,去卧室拿了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
林雎醒来时,客厅里只剩一盏台灯,光线昏昏暗暗。
电视机的声音细细小小,春晚已经结束。她睡得有些浑噩,睁着眼发怔了好一会儿,神思才慢吞吞回笼。
拿起手机看了眼,已经是凌晨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