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男人八卦起来也是一发不可收拾,围着现场唯一一个女同志胡筱不停追问。还是吴望丰看不下去,咳了几声,让他们打住。
赵行参抱着林雎从电梯出来,顶楼的电梯,穿过艺术长廊,路过林雎那快完工的壁画来到了他的那间套房。
刷卡推门,後脚跟轻轻带上,“哐当”一声闷响。林雎稍微动了动,皱褶在眉间,眼皮挣扎了几下,蝴蝶翅膀一样的睫毛悄然掀开。
她嘴唇动了动,赵行参把她放在床上,凑近了听。
“大混蛋。”
“赵行参,你这个大混蛋。”
几个字,让他不由想起,过年时,他发给她“新年快乐”,隔了不知道几天,他收到了她一条含糊不清的语音,“狗屁,新年快乐,赵行参,你这个大混蛋。”
也是这麽骂他,带着哭腔和控诉,像此刻一样,可不同的是,当时相隔万里,此刻近在咫尺。
床上的林雎开始动,扯着衣服坐起来,说热,说难受。
赵行参止住了回忆,过去扶住林雎,怕她摔下床。
林雎却在他手里挣扎,迷迷瞪瞪看他,看清了他的脸後,不挣扎了。身体像是一滩被融化的冰水,心像是一团刚长出来的棉花,一碰就泄,一吹就散。
她开始哭了,说来也好笑,平时不会哭的人,一喝醉就只会哭。
她趴在赵行参肩头,靠在他胸口,又枕到了他腹上,边哭边往下滑,边往下滑边蹭着泪,弄湿了赵行参的脖颈还有衬衫。
赵行参变成了她的大型抱枕,任由她发着酒疯,非常有耐心,只有在林雎把晚餐吃的那点东西吐在他身上後,他才淡淡皱了皱眉,叹了声後嘀咕了句,“白吃了,又得瘦。”
说完,摸着林雎几根骨头的肩头,把人轻而易举抱起来,送到了浴室。
浴缸里蓄满了水,林雎闭着眼,靠在温水里。
通体的皮肤是雪白里透着红,跟水蜜桃似。
赵行参脱了被她弄脏的衣服,裸着上半身,给她洗澡。
温水一遍遍流淌过林雎的皮肤,她的卷发沾了水,湿了,黏在脸颊旁。
皮肤显得更白了,晶莹剔透的白。
赵行参觉得自己不能再多看一眼,要不然可就禽兽了。
他目不斜视给林雎擦拭身体,这种事以前他也没少干。
他们睡一张床的时候,每次半夜,房间里还弥漫着暧昧潮湿的气味,林雎懒洋洋蜷在床上,都是由赵行参抱着她去清洗。
林雎很享受他的服务,心情好的时候,还会邀请他在浴室里,再来一次。
赵行参给她洗完澡後,抱着她回到卧室。
不冷不热的天,他怕她着凉,开了暖气,又找来了新的干净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他在旁边站了会,见林雎总算不再乱动,沉沉睡去後,他才又走回了浴室。
在浴室里呆了近一小时,赵行参才从里面出来,皮肉都冷透了。
他换上衣服,到阳台上抽烟。
一根接着一根抽,人在思考的时候,会下意识重复某些动作。
抽到第四根的时候,赵行参咳嗽了几下,夜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他还不想感冒,未点燃的烟从指间落下,丢进了烟盒。
後背靠着阳台栏杆,等了片刻,身上的烟味消去。
赵行参慢吞吞回了房间。
套房有三间房,客厅也很大。
赵行参绕过床头,看了眼安睡的林雎,默默走出了房间。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锁着眉,思考。
上回这样,是在他十七岁得知父亲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
他没有因为父爱分享或者流失而难过,思考的更多的,则是这个私生子会不会对他未来继承赵家有所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