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同为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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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之子,袁浩。
被人给阉了。
京城的消息总是比风飞得快,事情才过去几个时辰,大街小巷就都知道昨晚有两个黑衣人动刀阉了袁浩的事情。
“听说是三皇子殿下找人做的,当初袁浩他爹硬要参三皇子,三皇子气不过,就派人做了此事!”
“三皇子如此目中无人啊!天子脚下,权贵之子,说阉就阉?”
“毕竟是圣上最宠爱的儿子,之前他遥春楼出事,不也没怎麽样呢?再说,这袁浩也是骄纵横行,日日逛青楼不说,私底下还干那些子强抢民女的事情,三皇子阉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
关于昨晚之事,衆说纷纭,袁浩本就纨绔惹人厌,许多百姓都将他平时的恶行看在眼里,这次他出事,倒也拍手叫好的声音传出。
伴随着传言四起,京城中有三处大府都有了动静。
一便是这尚书府。
袁尚书看着自己的儿子虚弱地躺在榻上,身下因为感染的原因,已经被太医直接切除。如今没了命根子,还成了京城人的笑柄,袁尚书是怒从心中起,平时看着不经风霜的瘦弱老头,如今提着一把剑就要去找三皇子李世安算账,走到门口却被下人们拼死拦下,最终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而被袁尚书骂了千百回的李世安,正在自己的三皇子府中大发雷霆。
屋里,无论是杯具还是书笺,无一都被摔了一地。
三皇子面前,正跪着一位男子,这是从小就伴在三皇子身侧的侍卫,沈复白。
沈复白身上还穿着昨夜的黑衣,腰间挎着一柄长剑,跪在地上,不敢擡头。
“我要你去绑了袁浩,你把他阉了是什麽意思!我要他那二两肉有什麽用!”三皇子气得在屋内来回踱步,见手边有一瓷杯,又发泄似的举起杯子就往沈复白面前摔。
沈复白连忙将头重重磕下:“殿下,昨晚本是要按照原计划进行的,可是半路又杀出另一人,都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殿下莫要气坏了身子。”
“另一人?还有谁要绑袁浩?”三皇子皱着眉,盯着沈复白。
“不的绑他,属下本以为那人是袁浩的侍从,没想到他先拿刀向袁浩砍了过去,而且……那人阉袁浩之前,还打着殿下的名号。”沈复白继续解释道,“那人身手不凡,但出招毫无章法,不像是官家养出来的高手,更像是什麽江湖之人。”
“江湖之人……”听到这里,三皇子陷入了沉思。京城之内,鱼龙混杂,江湖客更是数不胜数,但沈复白从小都是接受宫中特训,身手算得上是京城内数一数二的,这江湖之人竟然还能能和他的沈复白打得难舍难分,这样的人物,他从小就在京城长大却从未听说过,真是奇怪。
“殿下,袁浩被阉也不是坏事,至少街坊之中,人人都称殿下是在为民除害。”沈复白擡起头来,劝着三皇子。
“我与袁尚书关系本就不好,本就是想让你去绑了他的儿子,我再伸以援手,让他归顺与我,这样一来误会加深,功亏一篑!”三皇子心中还是不服,咬牙切齿道。
“如此明显的栽赃陷害,袁尚书难道会相信?”沈复白继续说道。
“栽赃陷害?是谁会害我呢?大哥?四弟?”三皇子在脑中将自己的仇家想了个遍,但就是没有怀疑到李谨言身上。
毕竟,如今的李谨言在他心中,也还是个不值一提的东西。
就凭他压了李谨言将近十年,三皇子心中就敢笃定。
李谨言不敢与他斗。
——永安王府中,李谨言听着无名前来汇报的进程,脸上笑意不断:“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本只是想让袁浩对李世安心生嫌隙,袁尚书溺爱袁浩,衆人皆知,却有你一刀,割了袁浩的命根子,直接让两家变成仇人了。”
“属下鲁莽,见了血,还请殿下责罚。”
昨夜,无名只是尾随着袁浩,本想激他趁着酒劲去三皇子府闹事,没想到半路竟杀出另一个黑衣人,要将袁浩抓住。
无名自然不肯,随即便和对方扭打在了一起。
对方也并非一般人,招招狠辣致命。
眼见情况危急,无名本想是过去喊着三皇子的名声,拿刀吓吓袁浩,也不枉自己来这一趟,哪知那袁浩不知是喝蒙了了还是吓傻了,见他刀来躲也不躲,眼看一刀下去就要闹出人命,无名收不住,只能让刀锋一转,直直砍向了下方。
“责罚?有什麽好责罚的?这件事情你也算干得不错,袁浩色赌成性,抢了十多个女子回家做妾不说,如今竟然还日日去勾栏之地,你阉得好。”李谨言说道,“按理说还该奖赏你呢。”
奖赏?无名办事之前,可没有奢望过什麽奖赏,李谨言这麽一提,倒是把他给难住了。
“金银?美人?”李谨言躺在榻上,见无名犹豫,便帮他提了几个建议出来。
无名如今住在永安王府内,自然是吃喝不愁,金银早已不再顾及。
至于美人……无名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半卧在塌上的李谨言,他穿了一身深色绸衣,长发披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慵懒劲。
无名咽了咽口水,回到:“属下不需奖赏,能为殿下办事,已……”
“欸,不行。”李谨言擡手打断了他的话,“办好了事有奖,办错了事有罚。你办好事後我不给奖,那等以後那日你做错了什麽,我岂不是也不好罚了?”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无名被李谨言的话给噎住,一时也不敢再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