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在医院和父母闹成那样,生把米家这些年的丑事抖落出来让时景舟和他父母看洋相。
她虽然已经习惯了扮演米家的乖女儿,恪守规矩的懂事米妍妍,但是物极必反,真到忍不住,反而是十倍八倍的触底爆发。
时家在南城根深蒂固,牵一发动全身的家族容不得沙子。
也容不得她这样嚣张跋扈的媳妇。
花生米跑来叹了口气,瘫倒在她脚边,黑黝黝的眼珠子仰着,分不清是不是也对失望。
厨房一声脆响,她刚要起身,见时景舟走出来,端着碗。
“晚饭没吃,喝点吧。”他拉开旁边椅子坐下。
一晚红糖水加蛋花,看得出没什麽厨艺,卖相一般却散发香甜,她拿起喝了一口,嘴里很甜,心里更苦了。
“时景舟。。。。。。”她放下碗垂眸,想说什麽又止住,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我们不合适。”
她无心家族斗争,不管是米家还是时家,都不想参与。今时今日爷爷这种情况,变故在即,她可以放弃,但是时家不会愿意接受这样一个没名没分的兽医媳妇。
时景舟玩笑道:“是因为糖水太难喝了?”
米妍妍想笑,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被他一句话打败。
时景舟抓起碗浅尝一口,摇了摇头。
“真不好喝。”
不管他插科打诨,米妍妍继续道:“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什麽小家碧玉的好妻子,父母婚姻失败,善于僞装,而我会发疯会吵架,生气了就口不择言。”
越说越小声,脑子里都是时景舟父母难以言说的失望表情。
“什麽意思。”时景舟看她不是一时兴起,也收起笑容,一手扶着椅背问她。
“意思是,”米妍妍鼓起勇气也不敢看他,“我们可以离婚。”
看时景舟不说话,只是低头摸了摸花生米脑袋,又环顾一圈家里。
她补充道:“所有婚前赠与的财産,我都不要。”
“都不要吗?”他眼神晦暗下去,深不见底。
“一件都不要。”米妍妍认认真真保证。
时景舟起身,抓起手机,冷冷扫过她坚决无情的脸颊。
“你还真是口不择言。”
说完转身上楼,许久听见书房门合上,整个别墅恢复平静。
她坐在客厅,擡眼去看这个家,玄关的鞋柜重新设计过被她又填满大半,时景舟原本的装饰风格冷淡简约,现在四处被她添置各种摆件,花生米和爆米花零星掉落的毛发时常出现在每个缝隙。
偶尔时景舟拿起抱枕毯子看见,会默不作声夹起来扔掉。
他们终究是客人,光是暂时入住已经算打扰,包括这段婚姻。
她动机不纯,想要顺爷爷心意,也想在他离开之前能送她成家,毕竟爷爷算她最後的,唯一的亲人了。
可结婚本就应该是两个相爱的人携手走进下一段关系,是爱情的升华,而非不熟悉的陌生人尝试体验爱情,更不是以婚姻为前提去试错。
她很愧疚,米家营造了一场母慈子孝的闹剧,骗得时家老小以身入局。
谎言很快被拆穿,作为主演的她难辞其咎。
联姻的本质是对等身份的相互帮衬,她已然失去参与资格。尽早结束是她现在最大的美德,对谁都好。
端起桌上半凉的餐食放到厨房,水池边摔碎的瓷片还散在那儿,怪不得之前听见脆响。
小心拾起,眼尖的看到一点血迹,放下检查一番自己的手,没有新伤口。
回想到刚才,时景舟始终垂落的那个胳膊,她原本并未在意。
小跑上楼,扬起的手几次放在门上想叩又停住。
进去该说些什麽,是问他哪里受伤了,还是问他什麽时候办离婚。两个问题前後矛盾,既然做了选择,更不要去做引人误会的事。
她下定决心不问。
书房门倏地从里面拉开,一道身影慵懒站在门边,单手抄兜眼神漫不经心瞥过来。
她还没开口解释,时景舟的手指忽然锁住她手腕,不可抗拒的力量把她一把拽入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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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晚点再更一章!
必须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