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起身,一把按在时景舟大腿上,酸得他差点叫出来。
“梦到什麽好吃的了?”
米妍妍听闻赶紧摸摸嘴巴,生怕把口水从梦里带出来,支支吾吾说:“糖醋排骨,没吃着……”
时景舟爽朗一笑,“是真饿了,起来吃饭去。”
她捋捋头发说好,今天是叶琼华生日,她这一觉睡得沉,再看时间已经迟到一个多钟头。
抱愧走到桌边,递上准备好的云锦立领盘扣马甲,江南头茬冰蚕丝搭配金箔线和孔雀羽丝,折射珍珠贝母般光泽。
“妈妈,生日快乐。”
叶琼华听这声儿就爱不释手,喊她入席。
“一看就是冯大师手艺,小妍就是能送到我心坎儿里。”
米妍妍笑眯眯朝时景舟吐了吐舌头,样式是她挑的,大师是时景舟找的,国家非遗传承人,作品极少,能赶上今年拿到颇费周折。
时景舟松散搭在桌上,潇洒的模样和之前在会议室全然不同,从容抿了口茶吩咐阿姨走菜。
简单家宴,只有四人,不谈工作只话家常,吃得相当轻松。
途中佣人来更换骨碟,又匆匆上了一道菜式,米妍妍鼻尖嗅到熟悉的酸甜味儿,盘子落桌,满眼都是糖醋小排的香气。
典型苏式做法,白粒儿芝麻点缀,还没吃就要咽口水。
“以後想吃什麽就跟妈说,陈姨手艺虽好,口味偏淡,家里师傅花样多些,能换着尝尝。”
叶琼华照顾着米妍妍口味,今天一桌多了好几道川菜样式,吃得时景舟直往肚子里灌冰水。
“谢谢妈,我不挑食,都爱吃。”
时景舟轻笑一声擦嘴,是不挑食,无非就是不想吃的一口不碰。
可就是照死不说。
用完餐两人在客厅小坐,米妍妍靠着软榻困境又上来,揉着太阳xue直愣愣对电视机发怵。
厨房隐隐传来叶琼华和阿姨对话,两人正商量要不要把补药煎好给小两口带走。
“还是煎了吧,拢共七天的量,先生太太分开装。”
叶琼华声音尽量放低,可惜正赶上节目中断休息,几米距离也听得一清二楚。
“这次药是促孕的,当天煎当天喝效果最好。”
米妍妍支棱在扶手上的胳膊,倏地一滑。
手里水果盘子掉落在衣裙上,剩下几块水果洒落地毯。好在地毯厚实,盘子没碎,最小化降低动静。
“不小心手滑了。”
“嗯,去把裙子擦擦。”
时景舟弯腰去捡,拾好起身拿回厨房,米妍妍在洗手间寻到一次性湿巾,擦不掉火龙果桃粉色印记,又沾了水,还是没用。
扶着台面看向镜子,动作停了下来。
生孩子对她来说实在有点遥远。
她是喜欢时景舟不假,没考虑过孩子更真。
馀晚帮她咨询过心理医生,童年存在的情感弃养,直接导致她在听到繁衍生育问题时激活恐惧情绪,是一种难以治愈的情绪创伤。
听到就恐惧只是初步阶段,一旦怀孕就会不可避免闪回记忆中章乔舒的窒息问答和米文忠的责任缺失。
她会不断反问自己,做了母亲的我,会不会也母爱带毒。
而作为父亲的伴偶能否一生忠诚,永远陪伴,会不会也在名与利面前选择放逐亲子关系。
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她恐怕无力承担为时家传宗接代的使命,很残酷也很现实。
洗了把脸推门出去,时景舟等在门口,睨一眼她裙子,淡笑说:“手上没个把门的,吃个水果还能把裙子染色。”
她瞪一眼,假装气呼呼走开,一直到回钟山别墅,也没瞧见叶琼华说的那些补药。
时景舟看人打着哈欠往楼上走,这些天总见她犯困,跟睡不饱似的。
算了算时间,这个月过了两周还不见她嚷嚷例假来肚子疼,平时早都捂着暖贴要死要活了。
心里闪现一丝疑虑,伸手去关半开的玄关柜子,角落一版铝塑泡罩包装掉落脚边,捡起看了一眼,又归于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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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哪里最好睡?
舟子怀里……
嘿嘿嘿谢谢大家的浇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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