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神欢不是第一年上学了,胥清芸更不是。幼时她的父母苦于她不愿学习法术,却也不忍任由她独自闯这并不轻松的学习路。于是,他们请教名师为她规划了一条路,却也是一条并不轻松的路。
自那时起,胥清芸不止要上学校的课,还要上补习课,上兴趣班,上竞赛训练营……比神欢第一次见胥清芸,是十岁第一次上普通学校,那时的她仍懵懂,而胥清芸却已在衆多课程下疲劳,却高雅成熟。
越读书,比神欢就越理解胥清芸。有些学校和家长分两道战线把学生当陀螺抽,她们早知道。胥清芸厌烦于此,就想找个快乐点的地方上班,两年前终于逃离家庭,又千挑万选,挑到了成绩尚可,氛围也好的云顶中学。如今怎麽一切都变了呢?
“我是过来人,我知道家庭也是很大一部分因素,但我作为老师,也只能从学校下手了。”
“前年学校进行了教育制度改革,严师严教,也确实有成效,”胥清芸掐着手指算,“今年两名去年三名,学校的省排名已经上升了五名了。”
她枕着比神欢的大腿,疲惫地闭上眼:“在你们来之前,他们刚因为因为开学考成绩不够理想开过会,说要更加严厉地将新制度,新方针进行下去。他们尝到了甜头,要愈发不可收拾了……既然有机会,还是敲打一下好。”
“你不是提醒我说要注意虞栀的心理健康嘛,其实我也想,可是像她这样学生很多,每个人的心事各不相同,而且我只是他们的班主任,很多时候,我的话和关心并不管用。”
比神欢看着胥清芸眼下的黑眼圈,想着那一张张稚嫩却愁苦的脸,也叹了口气。学校里密密麻麻都是人,也四面八方都有苦。
等等……今天下午被气愤和游戏转移了注意力,比神欢都有些淡忘自己对槿荣的怀疑。此刻听胥清芸说起虞栀,她灵光一闪,终于品明白了一点不对。
云顶高中
夜深人静,学生们结束了一天的劳累,大多倦倦睡去。刘思颖想上厕所,宿舍的独立厕所水管爆了,只能出去上。可前几天晚上一睁眼就是楼道的事历历在目,她一个人害怕,就叫了对床的好友一起。
二人挽着胳膊,紧紧依偎着彼此,走在楼道里。
“慢点慢点,走那麽快干嘛呀?”刘思颖小声道。
“你不是害怕吗?速战速决啊。”
“也是,有道理哦。”
“你说你也是的,怎麽能写题写那麽疯,关灯都不知道。少写几道早点睡觉吧。”
“那不行,”刘思颖果断摇头道,“多会做一题就多挣一分。哼,我一定要考高高来打我爸妈的脸。”
“哈哈哈,也是,打肿他们!”
说话间,已经到了楼道旁的公共厕所,这里除了有厕所,还搭了洗漱台,不过一般比较少人来这洗东西。今晚却是有的,刘思颖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哦,那洗衣盆里的水泛红,看来是月经染到衣服上,在洗呢。
不在宿舍洗,是怕吵到舍友睡觉?她还穿着冬季校服外套,可能是经期比较怕冷吧。
刘思颖上着厕所,朋友在外面问她这周末回不回家,听小道消息说会有双休。
她想了想:“想回,但是回去他们还要叫我辅导我弟写作业,又不想回。”
“高三了还要辅导你弟啊?”
“是啊,所以才烦嘛。”
刘思颖很快就好了,洗手时她侧头看见了女生的脸,原来是七班的虞栀,她知道她。虞栀也转过头来看了刘思颖一眼,刘思颖便冲她点头笑了笑,而後和好友快步回了宿舍。
与此同时。两个下了晚班的异地摘灵师坐在电脑前。
崇池隔着电脑,看自己霜打茄子一般的好友。庄凌笔没骨头似的倚在电脑椅上,叹一口气,又叹一口气,由着心情不好,对崇池这迟来的关心也有些许愤愤埋怨。
他今天头发倒恢复了正常,再加之一身低迷气质,颜值不仅回归了正常水平还隐隐有超出之势,活脱脱一个忧郁美男子。
“哟,还记得你千里之外的好友呢?”
崇池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直接问:“发明失败了?”
而果然如他所料。“是,”庄凌笔瘫着脸,过会又自己燃起希望,“不过也不全是。”
“怎麽了?”崇池问,其实他也疑惑,毕竟他上次看着,那“光之方向”没问题啊。
“发明算是成功了,但使用时要消耗的灵力太多,不够节能低耗,他们让我再尝试改进下。而且我刚知道,原来这个发明是哄我玩的,炼灵司的人怕我伤心,特地挑了个简单点的旧技术让我玩玩。”
“他们如今要研发的是节能可视眼镜,戴上就能直接看到附近鬼魂,还能连通各省除鬼阵,是如今高精端科技和灵力的完美结合。”
“原来是这样,”崇池点点头,“他们说得对,从简单的做起蛮好的。”
“不!那是对我的侮辱,我要做就做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如果做出来的,是早就淘汰了的旧玩意,我做出来有什麽用呢?堆库房?”
庄凌笔眼镜镜片反射出白色的灯光,显示他冷硬如石的决心:“我要做就做最牛的,哪怕失败了,也会在摸索中进步,我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