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什麽时候到的?”
冯隆路嘿嘿笑了,“从你不要脸地问林雎是不是要偷亲你开始,我就在了。”
赵行参往後靠了靠,没吭声。
冯隆路低咳一声,压低声音开口道:“昨天你那麽一闹,乔正荣的脸都绿了,他可气疯了,说再也不会和赵家合作。”
冯隆路小心翼翼观察着赵行参的表情,抿了抿嘴又问:“赵老爷子怎麽说?赵乔两家的联姻真的取消?”
“我还没回去。”赵行参仰起头,光落在他的眉骨上。
“一整晚都在这?陪着?”冯隆路有些不敢置信。
“嗯。”
冯隆路一阵感叹,“赵家现在怕是都乱套了吧。”
赵行参闭上眼,眼皮被灯光照得近乎透明,勾了勾嘴角,不说话,一副懒洋洋事不关己的模样。
冯隆路咋舌,盯着赵行参打量,好似第一次见到他,“你这样还真是少见,为了一个姑娘,值得吗?”
赵行参眼都没睁开,只是嘴唇微动,吐出三个字,“你不懂。”
冯隆路摸了摸後脑勺,憨乎乎笑了。他的确是不懂,虽然看着平素流连于风月场合,但真正交往的女友却从未有过。因为他知道,像在他这样的家族中,大部分东西都是唾手可得,唯有爱情。
真爱太难,他宁愿逃得远远的,从未感受过。
昨夜的晚宴是乔正荣的寿辰,不少名流权贵纷纷赶到巴黎给其祝贺,有些家族里的长辈因为过于年迈,受不了十来个小时的飞机,也派了家中的小辈过去。
冯家就派了冯隆路来,他本来是没资格参加这类晚宴的,但因为赵行参提了一嘴後,他便被委以重任了。
他是昨天才到,夜里打着哈欠去参加晚宴,迟了些,刚到就听到晚宴中央发出一声怒斥。
他听到旁人窃窃私语,“赵行参”的名字,让他愣了愣。
用力挤了过去,到了前头,才看到赵行参站在乔正荣跟前。乔正荣擡手指着他,似乎还想说什麽,但瞥了一眼周遭後,发白的手指抖了抖,最後鼻子里发出冷哼,背过身拂袖而去。
而赵行参则若无其事的转身往大厅门口走去。
冯隆路紧跟着过去,错落在他身後小半步的距离询问:“哥,你去哪儿,我才刚来。”
赵行参略一扭头,随口说了句,“去医院,你多吃点,最近瘦了好多。”
冯隆路腼腆笑了笑,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我最近在健身。”
“不错,保持下去。”赵行参边走边说已经走到电梯口,电梯恰好开着,他擡脚跨步,扭过身来。
冯隆路还想跟过来,电梯门已经关上。
冯隆路想起刚才的事,不禁叹了声气,料想现在赵行参也没心思和自己说些什麽,便识趣道:“哥,我过来就是看看你有没有事,既然没事的话,那我先溜了。”
赵行参依旧闭着眼,声音懒散,“行,改天约吃饭。”
“好嘞。”冯隆路十分狗腿应了声。
冯隆路走後过了会儿,林雎从病房里出来。
她把一头蓬散的长发都扎了起来,身上是赵行参给她准备的衣服,浅杏色的薄毛衣和牛仔裤,那牛仔裤十分贴身,布料紧裹着她的双腿,两条大腿纤细修长,背过身时,圆润的臀部弧度就像只饱满熟润的水蜜桃。
赵行参慢吞吞起身,目光似有若无从她的腿上扫过。
林雎走到他跟前,赵行参擡手戳了戳她扎起来的丸子头,“医生说,你作息不规律,身体状态很差。”
林雎有些心虚,由着他在自己头发上动手动脚,不吭声。
赵行参又说:“回国後,我陪你再去做一个全面的体检。”
林雎听了这才开口,“你这麽关心我,让我有些害怕。”
赵行参眼神闪了一下,“害怕什麽?”
“害怕你突然不追了。”林雎语气随意,听着像是在开玩笑,说完,就走到了赵行参身前。
林雎在前面走,心里烦闷焦虑。
她爱赵行参这点,是确凿无疑的。
赵行参说要追求她,她有一种自己要蹿到宇宙中心的错觉,狂喜挤压着心脏,拧出了一心脏的酸涩难熬。
一直到现在,她强迫着自己与赵行参正常对话,硬撑着不要把那股高兴劲显露出来,总算是快要熬过去时,却还是忍不住,把自己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
可说出来也就罢了,却没听到赵行参的回答。
她走了几步,终究是回过了头。
刚一回头,身体就被拥入了男人的怀里。
赵行参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林雎只觉得胸口被挤压着,後腰上被他的手紧紧搂住,一股气憋着,喘不上来。
她擡手拍了拍赵行参的胳膊,挣扎了几下後,赵行参才慢慢松开了她。
林雎深吸气,断断续续道:“你发什麽疯啊?”
赵行参勾着她的双臂,把她扶起来,“你太可爱了,忍不住想抱抱你。”
林雎无语,擡起手肘顶在他的肋骨上,听着赵行参的闷哼,她说:“你这样别想追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