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在屋里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
这种阴晴不定脾性暴戾的人竟然会说出这种像是示弱,或者说撒娇的话……
听到他这样回应,乌静寻愣了愣,侧身让他进屋:“……正好有碗酒酿圆子,你吃吗?我替你去热一热吧。”
光影浮动,她耳垂上的那个小小红痣落在裴淮光眼里,艳得惊人。
他嗯了一声,握住她的手,察觉到掌心下那抹柔软一颤,他面无表情地把她的手握得更紧,直至十指相扣,也没放开。
翠屏局促地站在原地,乌静寻轻声让她出去,又让她告诉周婶,待会儿多备些餐食。
翠屏点了点头,隐含忧虑的目光扫过乌静寻,随即她感觉到一道阴冷的视线扫过全身,下意识有些怕,僵着手脚出了这间屋子。
碗里的酒酿圆子还散发着甜香气。
乌静寻把碗往他的方向推了推:“吃吧。”
裴淮光想起裴晋光曾带着他去吃过的那家酒酿圆子,加了许多黄糖,甜得腻人。
他一向很讨厌甜腻的东西。
她却喜欢。还开了一家糕点铺子。
是在借着那些东西怀念她的亡夫麽?
乌静寻不明白,酒酿圆子这样软乎的东西,怎麽能让他吃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裴淮光面无表情地往下吞咽,一碗甜蜜香浓的酒酿圆子下了肚,乌静寻又给他倒了一杯清茶:“你不喜欢吃甜口的东西,可以和我说的。”
他几乎是要把难以下咽四个字摆在明面上了。
裴淮光沉默。
乌静寻快要习惯他变得沉默寡言的性子了,却又听他说:“可是你很喜欢。”她死去的夫君丶他英年早逝的兄长也喜欢。
裴淮光不想提起那个名字,更不敢问她,是否是爱屋及乌的缘故。
乌静寻一时哑然。不明白他介意的点。
看出她低垂的眉眼间隐隐的几分懵然,裴淮光喉头微滚。
横在两人中间的桌几忽然被推开。
乌静寻下意识擡头,腰上一重,她下意识发出一声轻呼,都在下一瞬被人尽数吞入口中。
那是一个极尽缠绵的吻。
他的呼吸洒在她脸上,带着明亮的热度,几乎快要将她融化。
乌静寻僵硬地承受着陌生的潮涌。
裴淮光紧紧掌着她的腰,察觉到她的紧绷,唇齿碾磨间时不时啄吻着她柔软细腻的面颊,捏住她细白的颈,示意她呼吸。
“这般死去实在太不值当。”他甚至在笑,低低的笑声洒落在她耳畔,那颗小痣泛起靡艳的红。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还有又渐渐泛浓的水渍声。
乌静寻闭着眼,任由他怎麽孟浪,也不肯睁眼看他。
裴淮光动作微重。
“在吻你的人是谁?”他捏住她的颈,纤细柔白,那麽脆弱。
“你把我当成谁了?”
他语气里的凉意太过明显,乌静寻倏地睁开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倘若你介意我的过去,就不该来。”她用力推开他,却没能成,反而被抱得更紧。
身体还泛着热,陌生的潮涌一浪接着一浪,乌静寻却觉得有些冷。
迎着裴淮光沉沉的目光,乌静寻咽下喉头的酸涩,接着往下道:“只是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在这种时候想起他。”
不知出于什麽默契,两个人都没有提起那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