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难啃的硬茬!
裴淮光杀起兴了,馀光注意到有人想要往乌静寻藏身方向的草堆跑,刀光一凛,那人颈前顿时多了一道血流如注的伤口。
原先十人的队伍转眼间只剩三四人,其他人不得不顾忌着,加大围攻砍杀的力度。
裴淮光没有接受过十分系统的武学训练,他所能得到的除了在草原上摸爬滚打十馀年的矫健身手,也就只有那个沉默寡言的老头教他的那些所谓剑术。
他现在用刀,刀中倾泻而出的力量依然磅礴精纯,不逊色于剑。
直至一声尖叫传来,打破了裴淮光眼前的血色。
是乌静寻!
裴淮光顾不得还在与他纠缠苦战的几人,强势翻转过身,刀剑破开玄色衣衫,留下一道深深血痕,他亦不曾停下脚步。
几步行到草丛前,却只看见一个黑衣人伏在草堆旁,倒地不起的背影。
裴淮光有些犹疑,看向草堆之中。
乌静寻手里握着银针,苍白美丽的脸庞上带着一点血,可她的神情却很平静,平静到让人觉得有些不正常。
“你……”裴淮光想要问她现在怎麽样了,却猝不及防见她从草堆中跃起。
和他抱了个满怀。
一阵狠戾刀光也与他们擦肩而过。
裴淮光还没来得及感受怀中的香馥柔软,就见她十分利索地将手中的银针掷了出去,听到银针没入躯体时人沉闷的哼声时,她才从他怀中擡起头:“怎麽样,死了吗?”
被她当作草丛躲避的裴淮光心情有些复杂,但还是直起身看了看,动作牵扯到後背的伤口,他却面无表情:“应该是死了。”
剩下二人见兄弟们都死了,正准备要跑,却被裴淮光追了上来,干净利落地封了喉。
裴淮光握紧刀柄,短时间高强度的打斗与背後的伤口叫他觉得有些疲惫,他正想转过身,送了乌静寻回禅房之後再自己下山包扎,背後被刀剑所刺,边缘都有些卷刃的伤口被一只有些冰冷的手捧了捧。
他没忍住,轻轻‘嘶’了一声。
“你受伤了。”方才乌静寻就闻到了一股血腥气,她还以为是那些黑衣人的血沾染到了他身上,没成想,是他。
女郎冰凉的手指落在伤口边缘,原本让他觉得疼痛的伤口缓和了许多,脊背却不自觉绷紧了。
他背对着自己,那道刀痕却狰狞又真实地呈现在她眼前。
乌静寻虽然对医术感兴趣,但利用毒针丶xue位杀人,和直面伤口,都是头一回。
“你的伤口不能等,天热了,容易发炎。”乌静寻想了想,再过去段距离就有条小溪,溪边往往生长着止血疗伤的草药,“西南边,有条小溪,我先帮你简单处理下伤口,免得祖母看了担心。”
她做事有条不紊,理由条条摆好,容不得他拒绝。
裴淮光沉默地颔首。
路过翠屏藏身的那颗大树背後,乌静寻上前晃了晃她,没醒。
“你下手也太重了。”
刚刚的针都被她惊慌之下丢出去了,眼下手上也没有可以刺激xue位的针,乌静寻只好作罢,快些收拾了他背上的伤口再回来找翠屏。
对于她隐带埋怨的话,裴淮光没吭声。
溪水潺潺,乌静寻拿出绢帕等了半晌,裴淮光还杵在那里,她拧眉:“脱啊。”
脱……脱?!
看着裴淮光陡然间飙红的耳廓,乌静寻深深呼吸,现在她是医者,他是病患。
不将衣裳脱下来,怎麽清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