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阿娘……”
细细糯糯的声音如同暖风,刹那间扫除阴霾,让宋窈的心软成一片。宋窈笑的温软,加快步子走过去,将急的小眉头都皱了的小家夥抱进了怀里。
从午睡醒来到现在都没见娘亲,淼淼一进宋窈怀里就发出了委屈的哼唧声。
一旁的宋萱抱臂站着,似乎对这小娃娃翻脸不认人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带着酸意撇了撇嘴看向宋窈,却忽地察觉宋窈脸色不对,皱起了眉。
“阿姐,你怎麽了?”想到宋窈是去做什麽了,宋萱眉头皱的更深,语气也带了火气,“是不是那人又做了什麽了?”
一开始宋窈说要自己去还玉佩,宋萱是铁定不同意的,奈何宋窈也不放心宋萱去,且那玉佩不知其价,让别人送去也难保安全。在宋窈保证送到就立刻回来,且上次淼淼发烧祁钰来帮忙时,两方勉强算得上井水不犯河水,才犹豫着答应了。毕竟那人她们也的确得罪不起。
可这会儿看着宋窈神色不对劲,宋萱立时就後悔了,看那样子仿佛宋窈只要真点头承认,宋萱就能立时不管不顾地跑去找人算账。
好在宋窈及时拉住了宋萱,出声安抚,“没有,我连他人都没见到,没人惹我。”
“那阿姐你脸色怎麽这麽差?”
宋窈摸了摸脸,她脸色很差麽?
宋窈摇摇头,“没事,被风吹的时间长了点而已。”
“真的?”宋萱半信半疑。
“嗯,在门口遇见了表哥,说了会儿话。”
宋萱这才勉强按下心,道:“如今天气还没有完全转暖,阿姐你身子本来就不大好,还是少出门为妙。而且我听说最近城里要来个什麽贵人,怕是乱的很。我看最近咱们还是就好好待在家里,别出门了。”
云州就这麽点大,只要出门就难免会遇到。宋萱知道宋窈是个心软的人,到底还是不放心,好在这里是云州,不是京城,祁钰可是侯府世子,迟早要回去的,只要人走了就好了。宋窈当然知道宋萱的小心思,而她也正有此意。
低头亲了亲女儿白嫩的脸颊,宋窈笑笑,“也是,正好最近我也乏的很,绣庄也没什麽事,咱们就躲躲闲。”
见宋窈附和,宋萱才总算露出了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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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历八年四月初二,清晨微雨,正是敬和大长公主到云州的日子。
虽说大长公主已经吩咐过一切低调行事,不必扰民。但云州到底不若京城,以往也少有大长公主这样身份的人旅居,为防万一,祁钰还是吩咐州府尹将城中提前戒了严。
巳时中,大长公主的车队自城外渐渐驶近。
祁钰齐衍和凌婉言早早就在城门口等着了。下着雨还是有些凉,凌婉言站在侍女撑着的伞下,拢了拢身上的缀着雪狐毛的披风,略不耐的神情在看到车队後终于转为笑意。
终于,车队缓缓停在城门口,车队最前的接迎使翻身下马行礼。
引驾仪仗後,一名婢女从为首的八驾马车上下来,转身掀开车帘,一位衣着雍容的妇人自车内露出半边脸来。
敬和大长公主的母亲太皇太後是整个邺朝数一数二的美人和才女,敬和长公主作为其唯一的女儿更是完美继承其母的容貌和聪慧,年轻时是皇室中最受瞩目的公主,否则也不会在当年的夺嫡之争中,以无可比拟的魄力和决断利用夫家的力量,扶助她的侄儿,也就是当今的皇帝登上帝位。
如今时过境迁,大长公主虽不若往日容颜,也早在夫君离世後远离朝堂多年,但作为皇室最尊贵的公主,华贵气度早已浸染于一举手一投足之间。
城门前侯着的人齐齐下跪。
“叩见大长公主金安。”
“免礼。”
敬和大长公主擡了擡手道,音色十分温和,说完後朝着凌婉言的方向招了招手,露出的半边脸隐约带了丝笑意。
凌婉言瞬间展颜笑开,立时起身小跑了过去,将披风脱下扔给了身後的侍女丹青,擡步上了马车。车帘放下的同时,隐约能听见一身带着撒娇意味的:“姑母……”
礼罢,所有人起身翻身上马,祁钰擡手,一行人缓缓向云州城内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