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贡士,您可得仔细学,後日陛下亲临保和殿监考,若跪奏时失了仪,可是大罪。”
陈锦时跟着跪了一整日,他顺从万分,做得自然尽善尽美。
沈樱远远看着他趴伏在地,面上张扬神采俱都收敛,不知怎的,莫名觉得陈锦时不是这样的人,不该做这样的事。
但他长大了,长大了与小时候不一样的,人都会成长,他会成为一位每日在皇宫内谨小慎微的文官。
可是,没办法呀,他无法成为像他父亲那样的武将,也无法终生籍籍无名。
事到如今,沈樱也只能为他感到高兴。
谢清樾也榜上有名,给沈樱递了信,殿试过後得了名次再来见她。
沈樱拿着谢清樾的手书,心里也并不感到为难,等他来了後,她只需要言明拒绝便好。
就算她不能嫁给陈锦时,也不可能留在京城里,嫁作谢三奶奶,这对陈锦时来说太残忍了,沈樱觉得自己不是那样坏的女人。
她最多只会离开他。
她忙着替他整理好明日要带的东西,从笔墨纸砚到衬袍靴子,一一检查了几遍,夜已深了。
她独自回到东厢房,西厢的灯也亮着,陈锦时还在看书。
她此前特地嘱咐过他,今晚要他好好歇息,此时瞧着他倒是听话。
她叹了声气,听话就好,陈锦时只要听话,就没什麽不好的。
她推门进屋,暖黄的烛光里,陈锦时半靠在床头,身上只松松搭着件水绿衬袍,领口大敞,肩头的齿痕犹如他的功勋,他巴不得显露在最显眼的地方。
墨发散落,披散在她的枕上,他故作如此,公子如玉,微微擡身,水绿衬袍滑落少许,露出一截收得利落的腰线,做足引诱姿态。
沈樱脚步一顿,冷冷看他。
陈锦时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阿姆,你怎麽才回来,我等你许久了。”
沈樱缓步走进,俯视他,他拉起她的手,手掌轻轻覆在她手上,指尖带着薄茧,却格外轻柔,浑身都透着讨好。
他躺在她的床上,衣衫不整,头发梳过了,如同墨缎,身上是干净的,带有沐浴过後的香气。
沈樱神情淡漠,抽出手:“从我床上下来。”
陈锦时神色一慌,水绿衬袍彻底滑到腰际。
沈樱侧头冷冷打量,在宅子里捂了一整年,他肤色是玉石般的冷白,揉搓时会染上薄红,墨发垂落肩头,仔细看他,他的眉是远山一般的淡墨色,眼尾是微微上挑的,感到委屈时,瞳仁像浸在温水里,亮得让人发软,鼻梁高挺,唇瓣是淡粉色,嗓音温润。
他再次拉她的手,指尖微蜷,腕骨分明,手背上的淡青色血管隐约可见,连带着那截利落的腰线,壮实膨弹的胸肌,傲慢与周身矜贵揉在一起,更显得容貌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沈樱一直从头打量到脚,垂下眼:“殿试要紧,你该好好歇息,而非在这里做这些荒唐事。”
她好冷漠,好无动于衷。
“可没有你,我怎麽睡得着?”他仰头望着她,眼底盛着细碎的光。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垂在身侧的手,见她没躲开,胆子又大了些,指尖顺着她的手腕往上滑。
“你不必做些什麽,只要我献身给你,我侍奉你便好。”
他另一只手慢慢撑起身子,凑到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廓。说话时,唇瓣偶尔擦过她的耳垂,气息缠缠绵绵地绕。
沈樱开始斜着眼看他,看他的作态。
陈锦时,你要是真的想,就凶一点吧。
他咬住她的耳垂,同时伴随着一声轻喘,攥她手腕的力道比先前重了几分。
沈樱猝不及防跌坐在床沿,他顺势俯身,一手撑在他身侧,将她困在两道臂弯之间。
水绿衬袍彻底滑落,露出光洁的脊背与线条硬朗的肩背。
他凑近她,嗓音带着几分压抑的沙哑:“阿姆,你是我的。”
湿热气息扫过她的肌肤,沈樱直视他,有些审视。他头往下埋,同时改口:“不,阿姆,是我,我是你的所有物。”
她终于松动,解开衣襟,抚着他的头颅,他尽心沉醉其中滚滚浪涛。
他的动作带着几分得逞的意味,他尽心享乐了一会儿,擡起头,吻上她的唇。
吻从唇瓣滑到颈侧,他问她:“我长大了,是不是?”
沈樱一怔,保持沉默,他更紧地抱着她。
“我是不是长成了你想要的那种男人?”
她被他托抱而起,陈锦时的臂膀十分有力,足以稳当牢固地将她托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