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樱点点头:“太太说的正是。说起来,女儿家出嫁要筹备的更多,贵府若是诸事妥当了,赶在冬至前後,天气正好,也图个吉利团圆。”
张夫人忙道:“冬至前应当来得及,嫁妆早就备得七七八八了,不过是些箱笼摆设。”
沈樱点头应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两人私下议定时间,沈樱从内室出来,看向陈锦行,朝他轻轻点了下头。
“时辰不早了,太太,今天真是叨扰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张夫人送他们到门口,拉着沈樱又叮嘱几句:“万事也没有哥儿的事业要紧,若是需要我家配合的,尽管说一声便是。”
“劳烦太太费心了。”沈樱笑着应下。
回程的马车上,沈樱温声道:“一切都谈妥了。锦行,真是抱歉,要你娶妻娶得这样急。”
陈锦行轻轻摇头:“阿姆早些去过自己的日子才好,或许,阿姆也会遇见自己喜欢的男子。”
沈樱无奈地笑了笑,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陈锦时的样貌,真是要命。
她摇了摇头,甩开陈锦时,又该想谁呢?
其实……谢清樾也还可以,他也是一个强壮有力的男人,他是将军的徒弟,身上也有将军的影子,他也有着紧实而优美的手臂丶腰腹,和肩背线条。
她再次甩了甩脑袋,要是所有人都有将军的影子,那她干嘛不干脆跟将军……不对,将军从未应过她。
唉……
陈锦行看着她蹙眉沉思,然後耳根微微泛红,连带着脸颊也泛红,然後摇摇头,像是把什麽东西甩了出去。
他什麽也没说,但他有义务提醒她。
“阿姆,时哥儿年纪小,不懂事,你多担待,千万别跟他一般计较。”
沈樱回过神来,点头:“嗯,我知道。”
三场乡试总共九天,每一场中间有一两天的空隙,但从陈府到贡院有一些距离,为了避免来回奔波,陈家一开始就是打算的让陈锦时住在贡院旁边的一间陈家铺子里。
陈锦行提前与那间铺子的掌柜打好了招呼,叫他在这期间务必好生看管陈锦时。
“他今晚该从贡院里出来了吧,掌柜那边都吩咐好了吗?”
两兄弟虽看似不合,但沈樱知道,陈锦行一直很爱护弟弟。
“那件铺子虽小,但清静,後院有两间净室,铺了新褥子。”
沈樱轻轻点头,再不过问。
不管怎麽说,陈锦时就快要有长嫂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操心。
日子清清静静地过了几日,沈樱正四处张罗给府里添置下人,这事儿不至于还要等张家小姐来了才办,显得多不体面。
再说後院该修缮的地方也要赶进度了。
这日她看见某处屋檐上有一块缺损,搬来梯子就要往上爬,刚踏上两级梯阶,忽然想起陈锦时那话。
若是他在,他定要拽她下来,斥责她有事不找下人来做。
陈锦行恰好路过,见状几步上前扶住梯脚:“阿姆,小心些。怎麽不叫瓦匠来做?”
“这点小事犯不着叫人,我瞧这屋檐缺角不大,顺手就补了。”沈樱一惊爬到梁上了,说着,她伸手去够那块松动的瓦片。
“阿姆,你先下来,我来吧。”
“你就放心吧。”
陈锦行不是陈锦时那麽讨人嫌的人,他在底下扶住梯子,便不说什麽了,时不时地给她递一下工具。
添人的事,沈樱托了牙行,言明要身家清白丶手脚勤快丶懂规矩却不油滑的,尤其忌讳从大宅门里出来丶沾染了钻营习气的。陈家人口简单,她不想把府里弄嘈杂了。
牙行不敢怠慢,筛了些身契出来叫她亲自过目细看。
挑定了七八个人,又让人细细查访了各人底细,确认无隐情,才落笔签契。
不过三五日,府里添了生气,却不见混乱。下人们各司其职,做事妥帖,陈府的宅门里看起来气派了许多,沈樱总算满意。
正吩咐着,前院几个小厮连声高喊:“二爷回来了!二爷回来了!”
陈锦时一进门,还以为自己果真已成了举人老爷,家里怎的这样气派了。
沈樱与陈锦行对视一眼,连忙起身往外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