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是在……哄我吗?”聂相宜眨了眨眼,好奇地看着谢知难得的飘忽眼神。
谢知抿了抿唇,“没有。”
聂相宜自动忽略了他的否定,嘴角早早便翘得老高。
只是她却又不愿承认自己便这般轻易被哄好,只强压着嘴角的笑容,撅着嘴轻哼了一声,“蛐蛐都死了,要个笼子有什麽用!”
谢知这回微微皱起了眉,“那丢了便是。”
“也好。”聂相宜居然未曾否定,她故作挑嫌,“殿下不知道,这金丝笼子只能看,要是装蛐蛐,还是草编的好。”
谢知神色转瞬便冷了下来。
裴珏一个草编的笼子便能让她爱不释手,东躲西藏也要将它留下。到了他这里,便千挑万嫌起来?
看着谢知冷若冰霜的神色,聂相宜这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手中的金丝笼子朝谢知晃了晃,狡黠地眨了眨眼。
“我现在又不想丢了!”
像只坏事得逞的小猫。
谢知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模样,看着她饱满的脸颊肉,只觉忽地牙痒。
聂相宜心情好了不少,复又贴近了他些,殿下,我听凌竹说起,仲冬初三是殿下的生辰,那时候,我们总可以出去玩一玩吧。”
她歪着头,眼中满是期待,“也好为殿下庆生呀!我还是第一次陪殿下过生辰呢。”
“不行。”谢知依旧还是这两个字。
“为什麽!”聂相宜叉着腰看他,“有殿下陪着也不行吗!”
“那日是故皇後的忌日。”谢知不徐不疾地说道,“父皇下令,所有官员世家,斋戒三日,悼念故皇後。宫中皇室宗亲,都需前去圣水寺,祭拜故皇後。”
他与太子出生同日,亦是当年温成皇後难産之日。
聂相宜闻言一怔,不由得生出心疼之意,看向谢知,“那岂不是不是殿下还从未过过生辰?”
“不止我,太子也是。”
聂相宜长长叹了口气。
她脑中千回百转,即使因着故皇後祭辰不能声张,可她总想在那日,给谢知过个不一样的生辰。
待得仲冬初一那天,所有皇室宗亲跟随皇帝轿撵,到了圣水寺中。圣水寺乃国寺,距离京城不过十馀里,此刻早早便做好了祭拜的准备。
祭拜前後一共三日。
皇室宗亲每日都需在晨起丶正午丶晚膳时为故皇後上香祭拜,又要为其抄写经书祈福,待得初三祭辰,便由高僧做法事,将所有经书焚烧。
当真是个苦差事。只是皇帝对故皇後情深义重,诸人皆不敢多言。
“这下总能出去走走了吧。”
聂相宜总想着到了圣水寺,也许能松泛些许,不曾想凌竹却将她看得更紧了,除了去宝殿上香,其馀时候只能在禅房附近稍作活动。
“夫人见谅,外头不比宅邸,人多眼杂,只怕被逆党钻了空子,发生上次那样的事。”
行动受限也就罢了,连人影也甚少碰见!
“凌竹大人,此次祭拜,齐国公府会来吗?”
毕竟齐国公府如今是阳徽长公主当家,理应也会前来的。可就像阴差阳错的巧合一般,聂相宜每每前去上香,总是会与她错过。
凌竹默然了片刻,而後点了点头。
“那凌竹大人能不能去告诉世子夫人,叫她陪我来玩一会呀。”聂相宜试探地看着她,“我实在是有些无聊呢。”凌竹面上露出犹豫之色,良久才说道:“夫人,祭拜故皇後需平心静气。若是让皇上知道夫人只顾玩乐,只怕……会怪罪……”
聂相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虽说这话里都是为了她好,可她怎麽觉得,她像是被软禁了一般。
她揉捏着衣角,心中忽地生出许多不安来。
不行!她得去找灵玉表姐,看看到底发生了什麽。
如凌竹所说,这里人多眼杂,翻起院墙来倒是比在宅邸轻松。
一溜烟刚滑下院墙,她便忽地听见一个尖利又熟悉的女声,“聂相宜?你又在作什麽妖?”
当真是冤家路窄!
聂相宜转过头去,只嘘声叫她小声些,“裴琅?你怎麽会在这儿?不是只有皇室宗亲才会前来祭拜麽?”
裴琅神情高傲,“我祖父是金紫光禄大夫,前来祭拜,自然是皇上特许。”
说着她上下打量聂相宜几眼,“久不见你,我以为三殿下已然跟你和离了呢!”
“什麽意思?”聂相宜一怔,“好端端的,殿下与我和离作甚?”
“你不知道?”裴琅面露惊讶之意,“外头传得甚嚣尘上,直说你秋猎被掳那次,是钟家利用你与逆党勾结呢。”
“你胡说!”聂相宜闻言腾得火起,“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裴琅嗤了一声,“有鼻子有眼的,皇上都疑了三分,怎麽成了我胡说?没得连累了殿下,亦受皇上疑心。”
她冷眼瞥一眼愣在原地的聂相宜,“这些日子三殿下忙里忙外,只怕是准备与你和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