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雪暴谷还有些距离。
眼看老者图穷匕见,简世鸢弯弯眼,道:“那杀阵不过折纸术结合乞降驱鬼术。”
话音未落,同时传来两道呵斥。
“我叔父可是鬼道修士,你当着他的面还敢蒙骗!
乞降驱鬼术不过小术,只可用于逼迫魂体,迷惑低级生魂,如何能困住活人?”
“乞降驱鬼术主在围困生魂,抵消鬼气,是玄阴一派术法,最厌生人,破法只需一头活物闯入,自然消弭。
你纸羽化刃,借助灵力驱使,灵力乃为生人气,乞降驱鬼术如何能受?更别说结合为一阵。”
简世鸢速度不减,危急关头还能好为人师,“那是平面阵法,你把它竖过来,所受灵气便穿阵心而过,反而平衡阴阳形成稳定的可激活阵法。
只需一点额外灵气注入便成杀阵,鬼气灵力循环推拒,又是连环锁阵。”
闻言,老者瞪大眼睛,只觉热血倒流,平生所学尽被颠覆,“阵法如何能纵向!你罔顾开元圣人所言,忤逆天地!”
简世鸢只是笑,“开道祖师所言就一定对吗?一直如此便只能如此吗?”
“你!一派胡言!”
老者掐个手法,倏地,一条猩红火蛇击向简世鸢後背,招式毒辣,难以防备,简世鸢凌空飞跃,火蛇擦过发梢,照亮一双眼睛。
“一起上,今日必灭此獠。若让他逃脱,恐成第二个狂帝!”
简世鸢手握长剑,沉静迎战。
挥袖一道剑气,眼看他们招式越发凶险,少年催刀诀,飞射数柄飞刀,只能将袖中纸鹤全数挥出。
一时间,流光与白虹对撞,破空分出数道深痕。
铮——
躲避不是办法,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你们不是想学我的招式?今天我就教你,怎麽用剑——”
三道身影各施法器,隐约组成三人阵的架势,只见他们同攻同守,绕着简世鸢飞旋,利刃裹着罡风划破简世鸢的衣袍,又割出若干伤口。
可如此配合也难真正碰到简世鸢的心脉。
他们快,简世鸢更快,身形宛若鬼魅,忽地一闪,一剑钉入中年男人心脏,又猛地一抽,飞身而去。
中年人捂着伤口喘息,面有得意之色,“我与常人不同,心脏不长在左侧,这一剑破开我的防御,耗费你不少灵力?”
简世鸢还是笑,“损耗不多,还能再与你们战几日。”
说罢,又点额心,神异的术法重现,鲜红道纹一路攀爬,覆盖手背脖颈,又隐入肌肤。
老者看出些门道,“使鬼搬运术?”
“然。”
老者望着,艰难开口,“世上竟有如此天赋的人天道不公——”
他修鬼道自然知晓使鬼搬运术的局限,这是个只能大不能小的术法。
练得好,移山倒海不在话下。
可练得再好也无法准确移动一粒米,它只能大致移动方位,根本无法随施法者心意,精准到毫末。
更何况,没有人会把使鬼搬运术往下练,古往今来施法者皆以撼天动地为荣,压根不会有人把它用方寸之间丶用在转移灵力上。
那些精致的道纹就是施法中的痕迹。
身躯能有几尺?
灵力一丝一缕又过于微弱,能如此精准转移灵力,施为己用,已是神乎其技。
老者浸淫鬼道,更是一清二楚,这种术法,即便他们学去又能怎样?
他们练个数十年上百年也未必能使出这招!
白活百馀载,老道不甘心,长啸一声,朝着简世鸢扑去。
一定要杀了他。
到底是元婴期,简世鸢与他境界相差太大,交手数次便落了下风。
劲气划破他的脸颊,并未渗出鲜血,只是伤口处一点点如镜面碎裂,露出一张陌生丶俊俏的脸。
追捕简世鸢多日,现在才见他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