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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esp;&esp;肖淳看了眼自己的楼层——34。目前还算在安全范围内。

&esp;&esp;他又看向地上的npc：“他是有血的，虽然臭，但之前我那位狱友没有血，所以……我的前狱友不是npc？他是……跟我们一样的人？之前参与游戏的玩家？”

&esp;&esp;于顾点头：“违反规则并被杀掉的玩家，就会变成那样。”

&esp;&esp;肖淳简直不懂，于顾为什么能这么云淡风轻，好似生生死死跟他毫无关系。

&esp;&esp;在自己分析线索的过程里，于顾始终安静沉默，神情淡然。

&esp;&esp;“只能吃属于自己的食物，我知道了。”肖淳点头，脸色不好看，“那不能藏匿食物呢？还有不能背叛？我不明白。”

&esp;&esp;“藏匿食物会触发每层楼的检测机制，一旦有食物留在该楼层，这层楼就会自动加热或者变成冷库。你可以想想烤箱，但用不了那么久，叮地一下，几秒钟，你就能熟了。”

&esp;&esp;肖淳：“……”

&esp;&esp;“不能背叛，”于顾道，“是为了维护公平，为了让通讯不会中断，食物分配不会出现问题。”

&esp;&esp;肖淳惊叹又震撼地想：在这么个破地方，居然还能有如此细致的规则——或者按照那群npc的说法，诞生了法律。他好似看到了人类最初的状态，在毫无秩序的丛林法则里，有人提出了保护弱势，维护众人权益，每个人都可能下到最底层，所以维护公平，就是在保护每个人。

&esp;&esp;但对于随机去了200层以下的人，他们要如何得到这份公平呢？如何让他们在绝境中说服自己：我不能抱怨，不能憎恨，因为这是没办法的事呢？

&esp;&esp;公平的极限，只到了176层，按照于顾的说法，这垂直监狱里到底有多少层根本无人知晓。

&esp;&esp;176对比40，是伟大的进步，但对比其下的无底洞呢？

&esp;&esp;肖淳越想越恐惧，仿佛他耳边已响起了那群随机去了200层以下的人在自我安慰里最终忍无可忍绝望不甘地嚎啕——凭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去死？！

&esp;&esp;肖淳脑袋里嗡地一下，似被什么重物重击般，他呻吟一声，抱住了头。

&esp;&esp;——我维护他人权益！我尊重执法者！

&esp;&esp;——我帮助平定其他的野蛮人，只吃属于自己的食物，从不曾违反规则！

&esp;&esp;——凭什么我就要去死！！

&esp;&esp;那声音刺痛了耳膜，肖淳眼前甚至出现了重影，好像有什么人，是自己认识的人，落入了那漆黑的底层，那里连光也没有了，无人问津，每一天降下来的平台上都没有任何食物。

&esp;&esp;他绝望地嚎啕、愤怒地砸掉所有的空盘，他向上祈求、哀求，最后因饥饿骨瘦如柴，倒在地上，呼吸都变得吃力，仰望着垂直洞口最上方一点淡淡的亮光。

&esp;&esp;那是从高层投射下来的亮光，在视野里却只有淡淡的、模糊的一点光斑。

&esp;&esp;他在连光都无法抵达的最底层。该有多么绝望。

&esp;&esp;肖淳用力呼吸，胸口剧烈起伏，无以名状的恐惧溢满了心头。他双手甚至忍不住颤抖起来，方才还能条理清晰的思维全都卡了壳，无边无际的恐惧似浪潮要淹没他。

&esp;&esp;一双手伸了过来，稳稳地架住了他。

&esp;&esp;于顾的声音还是那么从容平淡，却稳稳托住了肖淳即将崩溃的思绪：“别胡思乱想，慢慢的呼吸，肖淳。”

&esp;&esp;肖淳头晕眼花，一时分辨不出虚幻和真实，于顾的声音在他耳边温柔地道：“不要紧，不要怕，有我在。”

&esp;&esp;肖淳抬头，于顾半拥着他，道：“我会带你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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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里的白天黑夜只能靠灯来区分，亮起白灯就是天亮了，亮起昏暗的红灯就是夜晚。

&esp;&esp;昏暗中，一切都变得更为阴森恐怖。肖淳独自睡在单人床上，看着对面另一架单人床里的于顾。男人似乎睡得很安稳，半点不被影响，而垂直监狱里，四下尽是嚎啕、怒喊和抽泣声。除了npc，他不知道这里还有多少和自己一样的正常人，每个人都充满了恐惧，那情绪在夜晚更加明显，顺着洞口层层蔓延，甚至还有人疯了，发出了一整夜疯狂的笑声。

&esp;&esp;肖淳想强迫自己休息，可一闭眼，那满身横肉的前狱友就瞪着那双泛白的瞳孔，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esp;&esp;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唰地睁开眼，昏暗中，对面床上的于顾轻轻翻了个身。

&esp;&esp;肖淳忍不住喊他：“于顾？”

&esp;&esp;于顾立刻回应：“嗯？”

&esp;&esp;“……你没睡？”

&esp;&esp;“睡了。”于顾的语气理所当然，“你不是叫我吗？”

&esp;&esp;肖淳接不上话，只好问：“你……不是新人吧？”

&esp;&esp;“为什么这么说？”

&esp;&esp;“你太淡定了。”肖淳道，“而且你好像知道会发生什么。”

&esp;&esp;还有自己这预知能力，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是怎么回事。它好像只能自动、随机出现，自己无法主动控制。

&esp;&esp;“我比你进来的早一点。”于顾道，“已经听我的疯狱友把规则交代的差不多了。”

&esp;&esp;“……你为什么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