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画面在脑海里消失的同时,肖淳就已经飞快站了起来,朝另一侧躲去,大概因为他突然动了,床底的人再忍耐不住,直直扑了出来,玻璃碎片改了方向,往他肩膀扎去。
&esp;&esp;肖淳抬手挥出一直握在手里的钢板条,将那碎片打了出去。
&esp;&esp;对方“啊”的一声,并不放弃,手里扯着什么直冲过来,竟一下缠住了肖淳的钢板条,拉了开来。
&esp;&esp;肖淳定睛一看,竟是那女人脱掉的长袜。
&esp;&esp;肖淳看着昏暗里女人带着血丝的眼睛:“什么意思?”
&esp;&esp;女人脸色冷静,有些抱歉又理所当然地道:“这里对我一个女人来说太危险了。”
&esp;&esp;肖淳了然:“所以先下手为强?”
&esp;&esp;“别怪我。”女人力气竟很大,不像是她说的常年坐办公室,“都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esp;&esp;“我只问你一句话。”肖淳牢牢攥着钢板条,看着女人的眼睛,“你说的去庙里的事,是真的吗?”
&esp;&esp;“没骗你,是真的。”女人话音落,一脚朝肖淳下腹踢来,那一下又狠又准,还好肖淳早有防备,直接脱手钢板条,女人用力太大,重心不稳,整个人猛地朝前扑去。
&esp;&esp;肖淳侧身让开,一手拎住了女人后衣领,手心里的玻璃碎片抵在对方颈侧,但女人竟是个狠角色,拼着被划破喉咙的风险,突然矮身,身体如泥鳅,从自己的外套里滑了出去。
&esp;&esp;肖淳手里一轻,女人已经将整个外套掀在了他的脸上,视线受阻,肖淳心里瞬间升起一股无法自控的恐慌,他下意识往后退,抬手挡头脸,随即感觉到自己的手臂钻心剧痛。
&esp;&esp;掀飞外套,肖淳手臂鲜血横流——女人手里的玻璃碎片深深扎进了他的皮肉。
&esp;&esp;想到这武器还是自己给她的,肖淳登时嘲弄的笑了。
&esp;&esp;看样子,自己也没资格笑话那周宣鸣,跟对方比起来,自己的天真和毫无警觉性也是半斤八两。
&esp;&esp;玻璃没能扎到肖淳眼睛,女人看上去很是气急败坏,可肖淳没再留手,眉头微蹙地拔了玻璃,以牙还牙。女人被按在了床铺间,挣动时发出凄厉的尖叫,肖淳面无表情,手里的玻璃扎进女人手心,给她钉在了床上,随即捡起地上的长袜,将女人的双腿捆缚起来。
&esp;&esp;“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女人痛喊着,“你跟那男人没有区别!”
&esp;&esp;肖淳并不说话,一把撕开了女人的裙子,塞进她嘴里。
&esp;&esp;他好看的眉峰冷峻地挑着,玉面公子手拿“屠刀”,便似邪神下凡,带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气势。
&esp;&esp;待女人喊不出来了,肖淳才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esp;&esp;“有人跟我说过。”肖淳习惯性地扬起唇角,可他手臂还在淌血,这笑容看起来就诡异了几分,“在这个地方,饿死已经是最温柔的死法。”
&esp;&esp;“放开我——!”女人根本没听他说什么,剧烈挣扎,不管手掌几乎被玻璃生生劈开,“放开!”
&esp;&esp;这能是常年坐办公室,饭都不怎么做的普通女人?
&esp;&esp;肖淳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再次感慨,幸好自己的狱友是于顾。
&esp;&esp;
&esp;&esp;肖淳不想再管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等明日平台来了他就会走。
&esp;&esp;可女人却没能挺过这一晚。
&esp;&esp;后半夜,肖淳在迷糊间发现地上的尸体站起来了,他想清醒过来,却不知为何无法动弹,只在朦胧里听到女人的惨叫、哀嚎,那尸体整个挡在了女人床位前,肖淳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esp;&esp;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
&esp;&esp;噔地一下,白炽灯大亮,肖淳揉着额头直起身,甚至怀疑自己其实是做了场梦,然后他先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随即湳枫看清了对面的墙壁:鲜血飞溅,泼墨似的,整个床铺和地板全是血,血色已凝固成了黑色,碎肉块落得满地都是。
&esp;&esp;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慢慢朝床前走去,待看得清了,他脚步顿住,后退,抬手掩住口鼻。
&esp;&esp;床上是两具纠缠的尸体:女人的脸、胸口已经没肉了,露出森森白骨;趴在她身上的是被她一下下捅死的男人,嘴里还叼着半块肉,脸色狰狞。它死死按着女人,整个人几乎要挤进对方身体里去,女人致死的原因应该是颈侧的伤口,那里被咬破了,露出可怖血洞。
&esp;&esp;厉鬼报仇?
&esp;&esp;为什么自己没事?
&esp;&esp;肖淳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条规则:不能背叛狱友。
&esp;&esp;无论到底是他们谁先背叛了谁,总之和自己无关。自己不是这层的人。
&esp;&esp;想到此,肖淳转身,却悚然一惊——身后不远处,竟站着那个早已死透的女人。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