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连忙安慰她:“这不怨你。”“老爷不用维护我了。”她眼中泛着水光,看着便让人心生怜悯,“姝儿,如果实在不行,你们就把我放下吧。我会尽量为你们争取时间的。”沈父听得心中难受,郑重表示:“都是我沈家人,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江以澜眼皮一跳,顿时将五指捏得咔咔作响。“你们都重情重义,就我一个人是恶人。既然如此,那我不管了。”说罢,江以澜一个纵身,消失在黑暗中。谁也没想到她会说这话,一群人面面相觑,半晌没有回神。“姝儿她……是不是又生我的气了?”继室满脸委屈。沈父眼皮子直跳:“不关你的事,是她太过顽劣,怨我没教好她。”他看向沈嘉树,沈嘉树连忙会意。“我跟上去看看。”说完,他也翻身跃过巷子高墙,紧追其后。——不消多时,沈嘉树发现自己跟丢了。他挠了挠头,暗想:姝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果真是骤逢家变,令她成长了不少。有功夫傍身,应该不是很危险吧?沈嘉树不确定地想着,打算先回去与沈父等人汇合,再行商量。正欲动身,四处巡查的羽林军忽然发现了他的身影,厉声大喝:“什么人?出来!”沈嘉树一惊,不由拔腿狂奔。羽林军见状,连忙差人跟上。身后的人追得很紧,沈嘉树急出了一身汗。他念头一转,就想将自己当作诱饵,行虎离山之计,为沈父等人创造逃跑的机会。沈嘉树脚步一停,对着紧跟而来的羽林军怒骂:“赵逾明那个自私自利的狗皇帝不值得你们效忠,他敢因为忌惮而谋害武将,难保不会因为其他原因而废掉你们。”“大胆乱臣贼子,休得胡言乱语!”为首的一位将领沉着脸打断了他的话。沈嘉树马上道:“多行不义自必自,赵逾明迟早会遭天谴。我沈家的今日,也许就是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人的明日。”将领阴沉着一张脸,迅速拉响信号弹。大手一挥,领着一队人围了上去。沈嘉树心知自己很可能死在这儿,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迎面冲向了羽林军。就在此时,徒生变故。江以澜忽然从羽林军的背后杀出,手起刀落,斩断一人的脖子;又迅速捅穿了一人的心脏。她一脚将眼前的尸体踢飞,隔空大喊:“自投罗网还以为自己很英勇吗?赶紧走!”“姝……”沈嘉树双眼一亮,想到‘沈静姝’已经‘死了’,连忙改口,“我们一起走。”“走!别拖我后腿!”江以澜怒其不争。沈嘉树神色一黯,旋即打起精神,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浴血奋战的她,结果陷入了包围圈。江以澜气得快要吐血,拼着以伤换伤,这才给他撕出了一道口子,让他可以快速逃离。羽林军想要去追,但江以澜满身血气震慑住了他们,让他们脱不开身。不过瞬息之间,另外几队人马上赶来支援。将领大喊:“别管我们,快去追沈嘉树!”两队人马没有片刻犹豫,领着下属追赶沈嘉树。听到隔壁小巷传来的打斗声,江以澜快速将染满鲜血的匕首插入腰间,双手掐诀施法。冰蓝色的幽光凭空浮现,她用力将阵芒印在地上,一股恐怖的波动瞬间朝四面八方向外扩散,羽林军如稻谷一般,纷纷倒地。被炮灰的将门皇后(15)江以澜身体摇晃,面色白了几分。可还是强撑着到了隔壁小巷,去救再次被围住的沈嘉树。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沈嘉树已经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周围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粗略估计也有七、八人;还有许多羽林军身上带伤,不敢上前。他用夺来的一把断枪稳住身形,背微微弓起,眼皮半睁。见到江以澜,才后知后觉打起了精神。“你来做什么?”正想让江以澜别管他,可她已经杀入到了人群中。羽林军战力不弱,且人数众多,她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则羽林军后续援兵只会越来越多。江以澜寒着一张脸,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我会为你创造机会逃跑。你若再犹犹豫豫,便是真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再管。”话语过于冷漠严肃,让沈嘉树心里一寒。想起自己的确令江以澜陷入了险境,他犹豫片刻,终是狠下心来,郑重地点了点头。两队人的统领听见这话,板着脸嗤笑:“今天你们插翅难逃!”说着,他们带领一圈人齐齐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