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得逞般的弧度。
刚提步要往门口去,却被温凝猛地拽住。
“从後窗走!”
他堂堂安远侯,平日里出入皆是正门仪仗,此刻却被她推着往窗下走。
谢惊澜差点被她这副模样气笑。
但也终究没说什麽,只擡手理了理衣襟,弯腰从那窄窗里钻了出去。
温凝转过身,将衣袖往下扯了扯,遮住腕间的伤痕。
薛嬷嬷将夕宝裹得严实,抱着他在门外蹑手蹑脚地听了一会。
她特意在季香兰家里多耽搁了一个时辰。
确定里面无甚动静,这才推门而入。
温凝正在整理衾褥,见着嬷嬷回来了,赶紧上前接过了夕宝。
“嬷嬷,辛苦了。”
薛嬷嬷挑眉看她涨红的脸,故作寻常的问道:“身子可爽利些了?”
她这才後知後觉地发现,被谢惊澜一番折腾,折磨了她两日的胀痛竟消散无踪,连带着额间的滚烫也不知何时褪去了。
她有些慌乱地别开眼,“好……好多了,您走了以後,我寻了热水,沐了身子。也许是歪打正着了,倒是觉得好多了。”
嬷嬷笑着道:“那便好,那便好。夕宝今日吃得可欢实了,足足吸了两刻钟呢。”
温凝见夕宝小嘴微微嘟着,一副餍足的模样。
指尖触到那柔软的脸蛋,心头顿时涌起一阵暖意。
小家夥好似感受到了娘亲的触碰,无意识地往她怀里蹭了蹭。
……
城西驿馆,谢惊澜一脸餍足地回到衔锋院。
只是素来挺拔的身形此刻略显僵硬,修长的指节无意识地抓挠着颈侧那片泛红的肌肤。
喉结滚动间带起一阵刺痛,额头竟也有些昏沉,连那双惯常凌厉的凤眸都蒙了层水雾。
想来自己是发热了。
可他素来身体强健,除了毒发以外,几乎没有得过风寒。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颈侧红疹,忽然想到她高热时潮红的面颊,莫不是那丫头把病气过给了自己?
他凤眸微眯,明明该恼的,可想到能与她同病相连,心底却翻涌起诡异的满足感。
到了夜里,他沾了枕便睡熟了。
……
翌日清晨。
青锋端着铜盆伺候主子洗漱。
却在看到主子时猛地僵住。
“看什麽?”谢惊澜接过帕子,习惯性地往脸上按。
青锋死死咬住下唇,肩膀不受控制地抖动着,目光却忍不住往他脸上瞟。
只见主子薄唇周围赫然生出一圈细密的红疹。
原本俊美凌厉的轮廓,此刻竟平添了几分滑稽。
青锋不敢造次,赶紧拿起铜鉴给主子看。
谢惊澜晨起时只觉唇周发热,未料到竟会是如此模样。
他心中暗自纳闷,倒是未见那丫头有此症状。
沉默良久,好似意识到了问题出自哪里。
他睨了青锋一眼,冷声道:“去叫医官!”
医官很快便来了衔锋院。
他诊视过後,言说侯爷是发物动风,便是过敏的症状。
“不知侯爷昨日吃了些什麽?”
谢惊澜盯着医官真诚的老脸,偏头咳了一声。
“不过寻常膳食。”
医官捧着脉枕的手顿了顿,“侯爷在军中与将士同食同饮,膳食皆是寻常,断不会因此生异。许是在外头沾了些平日不常碰的东西,才惹得这般症候。”
谢惊澜眉峰一挑,擡眼扫了医官一眼,“必须要知道吃了什麽才可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