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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温热的罪馀影成烟(第1页)

第二十七章:温热的罪,馀影成烟

赎罪的方向,是远方。

这座城市和她旧生活的那座城市,看起来没什麽不同。街角的早点摊会在清晨五点冒出蒸汽,菜市场仍旧嘈杂,人情味混着鱼腥味丶青草味扑面而来。

但不一样的是,她走在路上时,再没有人回头打量她,再没有人小声嘀咕她是“岳剑家的寡妇”,也没有哪个邻居压低声音,在阳台上对别人说,“那女人的命真硬”。

她穿着素色连衣裙走过菜场丶女儿的学校,像一滴水慢慢渗进这块新的土地。

没人追问她的过去,没人盘问她的痛苦。她是一个普通的母亲,一个刚在社区登记为新居民的女人。

楼下的邻居叫她“归姐”。她会点头回以微笑,说:“您早。”新邻居们说她做事沉稳,有人说她,说话时带着点南方口音。

有天清早,她送完岳岭上学,回来时在小区便利店门口停下车子。

刚关上车门,身後有人叫她。是新家楼上的冯阿姨,刚从早市回来,胳膊里夹着几根葱,笑眯眯地凑过来。

“哎呀,归心啊,总看你一个人带孩子出出进进的,老公不在身边吗?隔壁单元的老王,昨天还问起你的电话呢,我说你可忙着呢。”

归心淡淡一笑:“早上好阿姨。是的,他就是问我家的WiFi密码什麽时候换了。”一句所问非所答,像用力擦掉玻璃上的一层水雾,让对方照清了分寸。

冯阿姨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哎哟,你这姑娘,有什麽需要的尽管开口。”

她笑了笑:“谢谢冯阿姨。”轻轻侧身,让开了通往店门的路。

她知道,这座城市有对一个单身女人独自带孩子的打量,有耳语,有暗处的窥探。但比起从前,那些目光不过是落在水面上的风,掀不起涟漪,更无法侵入心湖。

真正沉重的,不再是别人说什麽,而是她要不要回应。

她选择不回应。

不是冷漠,是安静地拒绝卷入。因为不是每一次靠近都值得温柔,也不是每一场猜测都需要解释。

能告诉他们的只有她的名字——归心。

归来的归,初心的心。从死亡中归来,从隐忍中归来,从沉默中归来。

这名字,不是命运的伤口,也不再有人用它牵出过去的她。

生活虽不温柔,但她可以选择,做一个不带风声的人。

————

搬新家前,随着岳岭渐渐长大,她对琴有过一段短暂的疏远。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她觉得,琴声太像归心的影子。每一个音符,都让她想起妈妈低头时的寂寞,时刻提醒她,那份温柔背後,曾有过暗色的悲伤。她怕自己的手指一落下,就触到那些不愿重温的回声,于是选择逃开,假装抗拒。

而现在的岳岭,放学後第一时间就跑去弹琴。归心一边做饭,一边会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晚霞透过窗子洒进来,把钢琴和女儿笼罩在温暖的金色里。厨房里的蒸汽缓缓升起,弥漫在金色光线中,像轻纱般漂浮,与琴声缠绕在空气里——生活的温热气息和梦的轻盈旋律,在同一瞬间摇曳成微微颤动的光影海。

今晚,她习惯性的站在门口听琴,呼吸里都溢满了这一幕的温柔,看女儿端坐的背影,指尖轻巧地跳跃着音符,岳岭回头问:“妈妈,这里我是不是没弹对?”

归心放下手中锅铲,走过去,弯下腰,将女儿的手托起,一遍遍示范指法:“不是错了,是可以更好。”

岳岭很快便沉醉其中。她不再对弹琴心生疏离丶也不逃避母亲的目光,主动地提出:“妈,你给我弹一段,我想听你怎麽处理那个乐句的情绪。”

归心愣了一下,虽然,她早已褪去舞台的光环。但如今,她要以一位母亲的姿态,用温柔而坚定的手,教会那个既是她生命延续的女儿丶也是她音乐传承的学生。

她坐下,指尖落下的每个音都不再为舞台,不再为静吧里的人,不再为掌声,只为身边这个认真聆听的孩子。

音乐从旧时光中走来,和女儿一起在新空间里重生。她希望,每天傍晚时分,厨房有饭香,客厅有琴声。有一天,女儿能弹出她从未触及的旋律之美。

吃过晚饭後,她收拾好锅碗瓢盆。最後将水壶拧紧,放在关好煤气的炉竈上,确认过屋里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干净後,才走到阳台边,拨通了那个熟悉却已疏离的号码——她要告诉他们,这次的迁徙,不是往昔淡去,而是时光再啓。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那一头传来康如清不变的语调:“喂?”

归心垂下眼睫,语气温柔克制:“妈,是我,归心。”

“啊,是你呀。”康如清声音一顿,像是被这声“妈”唤醒了某种不愿回望的记忆,但她没表现出来,只淡淡地问:“怎麽了?”

“我和小山,搬出来了。”归心轻声说,语气平和到近乎冷静,“小山新学校的转学手续已经办妥,我们也在隔壁的城市安了家,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康如清迟疑地问:“是……彻底搬过去了吗?”

“嗯。”归心隔着电话,使劲的点了一下头,像是在告诉她一个不可逆的事实,“户口都已经迁到这个城市了。”她顿了顿,声音里忽然添了点温和,“就像您那年说准备搬去岳剑姐姐家,想离那些回忆远一点——我现在,也只是做了同样的决定。”

康如清的呼吸似乎顿住了,几秒钟都没再出声。

她坐在大而空旷的客厅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瓶瓶罐罐,突然意识到——她说过的那些话,如今被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温柔地丶毫不声张地,将她推到了“被留下”的位置。那种被晚辈以最体面的方式告别的失重感,让她一时语塞。

归心仍旧叫她“妈妈”,仍旧温婉地回报对方的每一句关心。但那份“关系”,早已被现实和时间切割成一张泛黄的旧照片,贴在岁月背面,不可取下,也无法翻看。

良久,康如清才低声开口:“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归心只道:“不是想清楚,是已经开始了。”归心答得很平静,却字字如锋,割断了婆媳之间最後那层薄纱似的联结。

康如清握着话筒,一时间竟不知自己是更气归心的“冷静”,还是更恨自己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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