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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鸳鸯伴(第2页)

这几日兰浓浓上街并非漫无目的,她循着他先前提过的铺子,花庄,文楼与寺庙,一一逛了个遍。这些地方虽确然精雅贵气,可看得多了,新鲜劲儿一过,反倒觉得还不如那日偶然瞥见的梨园戏楼有意思。

只可惜她才刚生出念头,便被碧玉急忙拦下,低声道是“公子早有吩咐,这等喧杂之地万万去不得”。

不仅如此,当晚回府後他听闻此事,竟沉下脸色,前所未有地严词训诫了她一番。

正所谓求而不得,最是叫人念念不忘。今日既有他亲自相伴,总不能再拿规矩搪塞,回绝了她这桩心愿。

出门前,兰浓浓看他身边随从换了新面孔,问了句同泽怎不见,得他答了句另有安排,便也未再多问。

兰浓浓挨着他身侧坐下,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斜挎的绣囊中摸出一张方方正正的折纸,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一日的行程打算。她双手将纸展开,献宝般递至他眼前,眸中闪着期待的光。

一面悄悄觑他神色,一面故作轻松道:“你平日那般忙碌,谁知下次得空又是何时?既然往後难预定,不如今日尽兴才好。”

说着,指尖在纸上一一划过:“依我这几日筹划,暂定了今日行程如下,我们先去这几家商铺挑买东西,而後到梨园听戏,顺道在那儿用膳歇脚。歇够一个时辰,出城去俘翠水榭乘船泛舟,。。。。。。待申时末看罢落日,再下山回城,你觉得如何?”

覃景尧看着纸上细致到几时几刻的行程安排,只觉既新奇又忍俊不禁,馀光瞥了眼她脸上藏不住的雀跃与紧张,低笑了声,收下行程书,干脆的应了她:“甚好,今日全依浓浓行事。”

见她立时开心得小声欢呼起来,那副无忧无虑,极易满足的娇憨模样,当真叫他看在眼里,通体舒畅,连眼底也不自觉漫开了纵容的笑意。

马车甫一停稳,他将迫不及待欲下车去的女子拦住,在她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不急不缓地从袖中取出一只海棠色漆刻兰花纹,长约一掌,宽约二指的长形锦盒。

以食指挑开盒盖,现出盒内一支静卧于软缎上的玉簪。那簪身粉润,流转着一抹暖金色泽,簪头精心雕作铃兰花样,清雅别致。

他搁下锦盒,将人轻轻揽回身前坐定,擡手便将那支玉簪簪入她特地留出的发间空处。

而後垂下头,先迎上她一双盈盈发亮的眼眸,再是她那与粉簪交相辉映,愈显娇润的脸颊。忽轻笑了声,拇指救出她被皓齿下意识咬住的唇瓣,将她从头到下端详片刻,眸中含笑,神色甚是满意,“浓浓娇俏明丽,这粉簪倒是正好配你。”

兰浓浓心有所感,脸上的笑真比花儿还要绚烂,强忍住想要拔掉细看的冲动,偏还要明知顾问:“这可是当初约好要送我的定情信物,可是你亲手所做?”

覃景尧牵着她步下马车,接过婢女奉上的帷帽,动作熟稔地为她戴好,轻轻挑起一角白沙,对着纱後独他一人可见的佳人,薄唇轻勾,语带笑意:“浓浓耳提命面,怎敢敷衍,定情信物,自当亲手所制。”

方才只是匆匆一瞥,未能瞧个真切,兰浓浓终是没忍住擡手轻抚。指尖所触,那花样的簪首光滑细润至极,就连花瓣舒展的脉络与盛放的纹路都清晰可辨。

她笑弯了眼,指尖反复流连于簪上,真真爱不释手。任他牵着手走了好一段路,才依依不舍地收回手。

下一秒却又捉起他的手掌,举至覆肩的帷帽之下,借着纱隙透入的光,低头细细去瞧他的指节与掌心,

五指修长,指骨清峻分明,虎口,掌心及食指侧关节处皆覆着薄厚不一的茧子,那是他常年习武,策马驰骋所留下的印记。

她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略粗糙的食指指腹,感受着那一道道明显是新添的细小伤痕,

兰浓浓咬唇凝望着他指上的伤痕,俨然将自己当初亦是满手创痕的事忘却,眸中交织着心疼与感动,最终却只将他那根食指轻轻拢入掌心。以右手纤指挑开一侧帽纱,仰起脸望他,笑容明媚得连下颌都扬着藏不住的傲娇与满意,

“虽说你这定情信物迟了许久,但谁叫我偏偏喜欢呢。”

话音未落,她又眨了眨眼,理直气壮地续道:“不过,人生可不能少了新鲜感,否则日久天长,岂不枯燥?如今定情信物是有了,那往後,譬如每月初一十五,每季更替,半年之期,新年伊始,春夏秋冬四时轮转,还有乞巧,元日,你我初见之日,定情周年之期……这些个特别的日子,是不是都该好生纪念一番?”

覃景尧被她这副恃宠而骄,得寸进尺的小模样逗得低笑出声。那笑声朗朗,自是发自肺腑的欢愉。他身姿挺拔,于昭昭天光之下,在行人或侧目或震惊的注视中,旁若无人地牵着她。

他唇边笑意未减,缓声道:“照浓浓这般算法,怕不是你我重逢之日,重逢第二日,第三日……日复一日,皆值得纪念?毕竟日日景致不同,心境亦新。”

“不过,浓浓言之有理。人生若处处皆是惊喜,方不负韶华流转,否则岂非索然无味?便依你所言,又有何妨。”

极欢喜满足的轻灵笑声自帷帽下悠悠传出,听得人也不由随之会心莞尔。这一日方才伊始,兰浓浓便已觉收获颇丰,而这份好心情,在他耐心陪着她精挑细选,甚至亲自与人谈价,购下诸多龙朔特有之物时,更是达到了极盛。

她只顾着拦他付账,全然未曾留意二人所经之处,所停之地,周遭竟异乎寻常地空旷而拘谨。

她送他信物,覃景尧收便收了,却断然没有在外出行时,令自己女人付账的道理。

他自然更不必亲自付账,甚至无需丝毫示意,自有随从悄无声息地先行一步,将账目一一结清。

他轻揽着她走出铺子,只温声提醒她京中还有几样特産最宜寄回,轻易便引她转了心思,将付账的小小争执抛在了脑後。

兰浓浓虽于人情世故上经验不多,却也深知男子在外极重颜面。她所挑选之物皆价格适中,不算昂贵却也不至廉价。

以她这几日所见,这些物件的价值恐怕还不及他身上随意一件配饰。若为此一味固执推拒,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亦落了他的颜面,实在不值当。

她心下悄然一转,便已拿定主意,今日且由他,日後自有的是机会慢慢补还他这份心意。

前几日出门时,兰浓浓早已相中了几处地方,只等他得空一同前来参谋定夺。因此无需漫无目的地找寻,银钱又备得充足,加之有仆从随时将采买之物送至车上,前後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已悉数置办齐全。

待抵达她心心念念的梨园时,竟比原计划还早了半个多时辰。

*

金满堂乃是龙朔名气最盛,名角云集,看客如织的梨园。步入大门,绕过一扇宽近五米,绣着当红名角戏装风采的巨大屏风,便见大堂宽阔异常,其中摆放的方桌足有上百副,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坐满了人,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且放眼望去,满堂宾客竟无一例外皆是男子。怪不得他先前严词告诫,绝不许她独自前来这等地方。

楼内高三层,此时大半厢房皆敞着门,门前俱有夥计垂首候命。门开即表示内有客在,放眼望去,竟连雅间也几近满座,只不知其中宾客是男是女。

正对屏风数十米外,一座宽阔硕大的红漆戏台上正丝竹悠扬,名角迤逦献演。不时有银钱,铜板自楼上雅间及大堂座间抛向戏台,偶有一两道耀眼的金芒划过,没入台前堆叠的赏银之中。

或粗犷或婉转的唱腔韵味悠长,时而引来满堂轰然叫好,真真是一派挥金如土,烈火烹油般的盛大景象。

兰浓浓着实被眼前这纸醉金迷的场面震住了心神,因而全然未曾留意自他们一行踏入园内,迎客处便起了一阵无声的慌乱,楼上诸多包厢内亦是隐隐哗然,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虽淹没于满堂喧嚣之中,却仍透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惊动。

各层雅间与廊道中纷乱急促的脚步声纷纷而出,似是欲要近前,却在尚未逼近之时戛然而止。旋即,一切响动近乎悄无声息地原路退回,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覃景尧既允了她来,早遣人先行定下了一间视野上佳的厢房。园中老板得悉他亲临,当即诚惶诚恐地迎出门来,亲自引着二人一行上了二楼,步入一间视野最佳,且正上方未设他席的雅间安置妥当。

匆匆命人拣选了品相最佳的各色瓜果干食,又以珍藏的雅致器皿盛了,亲自躬身送入房中。继而奉上一壶价值千金的金不换,未敢多言一字,只垂首陪着笑,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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