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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流言病症(第4页)

病症发作出来,方能寻踪辨机,对症下药。若始终隐而不发,积郁于内,暗藏深重,一朝猝然发作,往往更为凶险难测。

兰姑娘既清楚郁症诸般表状,亦通晓相应缓解之法,故而有意避开了郁症之表。再观其神情言语不似作僞,那便唯有一种可能,

她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莫畴谢过告退出来,一路愁眉深锁。却不知是不忍见这般灵慧女子被迫以此自保,还是发愁该如何为一位自认无病之人医治。

*

冬日愈深,朝中雪患急报愈频。为免重蹈去岁覆辙,朝廷已遣多路处置使携钱粮前往各地赈济。幸而近年朝中税收丰盈,库府充盈,纵频频拨付,亦无人异议。

她日渐好转,覃景尧便不再将公文携回府中。他并不惧落个昏聩之名,却知她最厌为人指摘,自要为她维系声名。

付知戎好容易见他未再散朝便径直回府,特遣人在宫门旁守着。自个儿回值上安排妥诸事,便早早候在都堂外尚书令府马车旁。

一见人出来,忙迎上前拱手作揖,笑道:“下官见过令公大人。前阵子大人诸事繁忙,未敢叨扰,今日见您满面春风,想是终于得闲?不知可否赏光一聚?”

覃景尧步履未停,斜睨他一眼:“有话直说。”

付知戎也不绕弯,他身形高大,几步便追了上去,讪笑道:“大人明察秋毫,下官佩服!实不相瞒,家中内子下了严命,特命下官代为一问,不知大人府上可方便递帖?内子欲与故人一聚。”

覃景尧正欲踏凳上车,闻言又收回脚,略站定片刻,回身瞥他一眼,直将这位英武健硕的四品大员看得心虚气短,方才微露笑意,罕见和颜悦色道:“天寒地冻,不便待客。若有什麽新鲜趣事,喜庆消息,书信往来即可。”

付知戎目送马车渐远,方才松了口气,转身上马,却并非朝向官署而行。

晟朝官员俸禄丰厚,每日卯时初上值,申时初下值,午间休憩一个半时辰。官署供应午膳,若嫌不可口,亦准家中送饭。住得近者,亦可归家用餐,只需自行协调妥当,不得空岗误事。

付知戎官拜正四品禁军中郎将,职司皇城护卫,责任重大。平日与副将轮值,今日恰逢他负责皇城治安巡守,无须在宫禁深处紧盯,午间便可返家稍作休整。

王英姿早料尚书令不会赴约,故也备了他的饭食。见人归来,招呼婢女为其卸甲,自己上前接过长刀置于架上,二人一同净手後,夫妻对坐共膳。

府中无长辈需侍奉,膝下亦无子嗣,夫妻二人便不拘那些虚礼,屏退仆从,边用膳边闲聊。

付知戎先为妻子布了第一筷,狼吞虎咽几口半碗饭下肚,方如交差般开口:“。。。我观令公大人神色,那位姑娘应是病中渐愈,只冬日不便出门走动。嘱你若有要事可书信递去,但须得是喜庆消息。”

王英姿素日也练拳强身,饭量本就不小,此刻亦用了半碗,替他添饭布菜,点头道:“我本就没指望他能应允。浓浓这一去一回,想必受了不少苦。人安然便好,眼下她既在病中,多听些趣事心情开朗,才好得快。令公大人倒是用心了。”

付知戎不解女子间这般情谊。在他看来,妻子与那兰姑娘不过寥寥数面之缘,内弟还因那女子被迫离京,一二年不得归家。妻子非但未生怨怼,反真心相待,得知那兰姑娘落水亦日夜忧心,连日至大报恩寺拜佛祈福。後闻死讯,更是哀痛难止。

非是他多想,概因内弟离京那日,都未见妻子如岳母大人那般不舍落泪。

王英姿只瞥他一眼便知他心中所想。与人相交,最先讲的是眼缘,其次是品行,再是性情,而她与浓浓,恰是三者俱全。

更有知她曾受欺瞒的怜惜,出身平凡却不为权贵折腰的风骨,伺机而动,毫不拖沓的果敢勇决。

她对浓浓,初时只是怜惜,而後渐渐转为欣赏,直至由衷赞佩。

其敢于反抗的勇气与魄力,犹胜这世上的许多男子。

尚书令将浓浓寻回是何心境,她不得而知,她自个儿却唯有满心失而复得的欣喜。

王英姿愈思及浓浓所为,愈是迫不及待欲与她相见。也不知她伤势可曾好转,病体可曾痊愈,心境可曾舒展,如是想着,便觉食不下咽,索性搁下碗筷,只道一句我去写信,便起身风风火火直奔书房,徒留付知戎愕然忘食。

*

午时已过,雪驻天晴。琉璃穹顶外的积雪早已清扫一空,日光照耀之下,华光湛湛,流光溢彩。

府内假山嶙峋,瀑布如练倾注。小桥流水间时有鱼儿摆尾悠游,花团锦簇绽得纷繁艳丽,香气馥郁,彩蝶翩跹。处处生机盎然,温暖如春。

府门开啓,一阵凛冽寒风伺机侵入,尚未及四处流窜,便已消弭于无形。

马车入府,于影壁前停稳。覃景尧下车时朝候在此处的莫畴掠去一眼,示意其随行,旋即大步向内院走去。

莫畴身量中等,略显清瘦,却非孱弱,步履沉稳紧随其後,并不吃力。知他心急见人,便加快语速将晨间之事禀明,并作论断,

“。。。小人翻遍医籍手札,幸而查得与姑娘相似之症。此症类于催眠之状,然前者为医者施术,姑娘却是自我催眠,自欺欺人,将违心之事深埋封禁。眼下虽看似与常人无异,然--”

覃景尧骤然止步,脸上那抹笑意顷刻间消散殆尽,尽被冰霜般的冷色取代。他负手于後,缓缓转身,并未询问病情细节,只沉声道,“你只需为她祛除病根,好生调养身体即可。如今日这般贸然多言之举,下不为例。”

莫畴猝然擡头,不防正撞上他暗含警告的目光,满腹未竟之言霎时哽在喉间。然要一名医者明知病症却半途而废,实是强人所难,

且讳疾忌医,实为大忌。眼下看似无恙,恰是隐患深藏。若放任不管,待积重难返时,则悔之晚矣。

莫畴与他对视数息,终是妥协般移开视线,只道:“小人谨遵大人之令。然若要维持现状,便不可受丝毫较强刺激,至少春日之前,姑娘的身子承受不起。”

覃景尧目视他离去,容色冷峻,转身之际眸中所有晦暗尽数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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