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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醒悟(第3页)

或者说,早在他烧制出完全透明的玻璃时,便已引领这个时代的玻璃工艺,迈入了全新纪元。

正如来时路上碧玉所言,这两年间明璃为百姓生活带来的变革,远非玉器瓷器所能比拟。

後者自有其艺术价值,世人共识。然若论实用意义,新材料的诞生,科技树的奠基,文明进程的推动,日常生活的便利等等,与此前各类工艺品全然不在同一维度。

在玻璃真正的用途面前,饰品摆件不过微末小道。

然而眼下,兰浓浓见他这般无措,又见衆人神情间不以为然且隐带质疑,反而心生歉意。她重新执起那盏琉璃莲,温声道:“赵东家方才邀我为此物取名,承蒙看重,我便厚颜为之命名为,净莲。”

见她未再提“重器大家”之语,赵长平如蒙大赦,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额际亦是汗珠密布。

他忙侧身以袖半掩,取出帕子拭汗,方回身堆起惊喜笑容恭维道:“夫人博闻强识,此名恰如其分!净莲,名副其实!小人拜谢夫人赐名!”

兰浓浓见他虽笑着,气息却虚浮不定,周身都透着坐立难安,便不再多留,只问他可否方便容她日後往作坊一观。听得对方连声应承後,她道了句“失陪”,嘱咐郭管家好生招待,便起身离去。

赵长平此刻哪还待得住?待恭送夫人离去後,他对神情莫测的郭管家讪讪一笑,拱手道“坊中尚有杂务”,便匆匆告辞。

直至躬身垂首迈出府门,这般姿态登上马车,待车门闭合的刹那,他倏然擡头,露出一张喜笑颜开的脸。

若非马车尚未行远,他几乎要哼出曲来!

他整了整衣袖,如老太爷般悠然靠向车壁,唇间无声重复着“重器”“大家”四字。越是回味,嘴角弧度便越是控制不住地上扬,直恨不得将这两句评语鎏金刻匾,高悬于自家宅门丶工坊丶乃至铺面最显眼之处!

旁人如何想有何要紧?重要的是他赵长平与这作坊,是真真切切入了令公夫人法眼!纵使天下人皆不认同,在夫人心中,他们便配得上这至高赞誉!

更关键的是,从今往後,他赵长平与明璃坊,才算真正攀稳了这座靠山!

虽说坊间早认定他抱紧了尚书令府的高枝,他自己也凭着厚脸皮,硬将作坊六成利送进府里,归于夫人名下。

可尚书令府何等门第?在权贵眼中,自己不过是个无足轻重,谄媚逢迎的商贾罢了。

令公大人与夫人名下産业何其繁多?若不能常在主家眼前露面,保不齐哪天便被同行吞并构害。届时即便哭到夫人门前,恐怕贵人连他姓甚名谁都不记得,那才叫真正的叫天天不应!

满京城谁人不知,令公大人爱妻如命。既得了夫人青眼,便等同于入了令公大人视野。

他赵长平从此,便要平步青云了!

他这厢正喜不自胜,连连催促车夫快马加鞭赶回作坊。一进门便命人即刻洒扫除尘,务求一尘不染,又召来衆匠人,将令公夫人亲赐佳名,盛赞“重器,大家”之事大肆宣扬。

在衆人激动无措的目光中,方才郑重宣布,夫人不日将亲临视察!

“自今日起,都给我拿出十二分的本事!”他高声激励,“随时恭候夫人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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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浓浓方从碧玉口中得知一个惊人消息。

早在一年多前,那明璃坊确实已归在她名下。这一年多来,当初的几分利早已滚成日进斗金的庞大産业。更不用说其他各类营生皆收益日增,毫不夸张地说,她早已坐拥金山而不自知。

兰浓浓听罢,只觉荒诞至极。明明日子是一天天过的,她耳聪目明,却对这些事浑然不觉,生生将自己活成了个作茧自缚的睁眼瞎子。

软轿在寝院门外停下。她缓步进屋,本欲往书房去,忽又想起什麽,脚下一转径直到堂中坐下,对碧玉吩咐道,

“将我名下所有産业的名录取来,我且看一看。”

大人早有预示,盼着夫人能逐步接手这些産业。如今夫人主动提及,既是愿意着手,何尝不是心意落定的征兆?

碧玉闻言当即笑逐颜开,与青萝交换个眼神,嘱咐她留下侍奉,自己唤来两个小丫鬟,快步走向书房紫檀木立柜处。取钥开锁,从里头捧出三只红檀罩漆鎏金的臂长木箱,重新落锁後,与丫鬟各捧一箱,疾步返回复命。

将三只箱盖齐齐开啓,把其中账簿一一取出,按类别叠放在触手之处,碧玉这才敛袖退後两步,恭声禀道:“夫人,各家店铺上三个月的账簿俱在此处,请您过目。”

兰浓浓信手取了最上面一本,封面正写着“明璃”二字。她顿了顿,擡眼看了看碧玉,复又垂眸翻开。

入目是密密麻麻的销货记录,何处采买丶售往何地丶数量单价丶总额盈亏丶采买人姓名等条目罗列分明,比之後世账目只详不简。

且每笔皆是大宗交易,整本账簿足有一指厚,上缘以朱笔粗字标注店铺分号,页页皆是大同小异的惊人数字。

兰浓浓略作心算,单这一本账簿的利润便高达八万两,而这还仅仅是一个分号丶一个月的进项。

她气息微顿,未再继续翻看,转而取过一本标着“玉石楼”的账簿。其中条目与明璃类同,虽数额稍逊,累计仍是笔巨资。

再是田庄丶酒楼丶衣行丶粮庄。。。。,各行各业,有的如明璃坊般有利可分,有的则全为她个人独有。

到最後,兰浓浓已不再翻开内页,只是将写满店号的封面一一看过,便吩咐碧玉将账簿收起。

她独自坐在那儿,脸上不见半分骤富的欣喜,也无肩负衆人生计的忐忑,平静得仿佛方才所览不过是寻常字纸。

说到底,那些尽在她名下的産业,原都是他的资産,不过是左手倒右手而已。那些分了利给她的行当铺子,亦都是将此作为背靠他的保护费。

说是在她名下,予她金山银山,不过是如水流过,可能舀出些来给她花用,最终都是流向一个去处。

便如在她不知情时名下会有如许资産,同样可在她不知情时,使她空空如也。

双方各取所需之事,实则与她并无太大干系,又何必非要自承重担,庸人自扰。

她这厢视之平静,反倒是碧玉心内惴惴。然而她此番归来,颇有不行于色之变,倒叫人越发谨慎,轻易不敢多言。

良久,方听夫人吩咐:“明日与赵东家说一声,若是方便,後日到他的作坊一观。”

见未再有吩咐,碧玉忙垂首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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