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相处下来,她发现这个男人比她以为的还要好。
他总能在她没注意的小细节处,给她惊喜。
在跟他相处的这些时日里,她很明白她爹口中的年龄大点,更懂得疼人是什麽意思。
就比如他会记得自己每月例假来的详细日子,知道提前管住她,不让她在小日子来的头几天吃寒凉性食物,会吩咐厨娘给她做滋养补气血的甜汤喝。
要知道世人可都将女子小日子当成晦气的存在,可他不仅不避讳,还替她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记得他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她被惊得双目圆凳,嘴巴大张。
完全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她记得当时柳知言是这麽跟她说的。
他说:女子的月信,跟月亮的盈亏丶季节的更替一样,是自然现象,跟晦气没任何关系。
当时听到他这话,秦雪觉得能遇上这麽个贴心的男子,这辈子值了。
想到这里,秦雪对他的即将离开,越发不舍,“你不在,没人能管住我那几天吃生冷东西,我肯定要不舒服的。”
大夏天的,她是恨不能天天都吃冰山。
有柳知言在,他总有各种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忌口。
他不在,嬷嬷丫鬟们,压根管不住她的嘴。
相处这麽长时间,柳知言自然知道无论嬷嬷还是丫鬟们,没一个顶得住小未婚妻的撒娇,“我已经提前做好两次准备,具体什麽准备,酥山届时会代我安排。等我回来会找她了解情况,你要是乖乖照着做,我给你大大的奖励。”
“你什麽时候安排的?我怎麽不知道?”秦雪托着下巴问道。
“一早趁你还在读书的时候。”以前这丫头一天晨读半个时辰,听说他娘下旬会再来扬州後,就变成一天读一个时辰。
“能提前问,是什麽样的安排吗?”
柳知言摇头拒绝,“提前了解,到时候就不灵了。”
“你乖点,听话,嗯?”
本就足够磁性的声音,被他刻意压低,听在耳朵里,让人心里发痒,脸颊泛红,“知道了,知道了,我不问酥山便是。”
“乖啊,奖励一个摸头杀。”说完,伸手在她只简单束着的黑发上,揉了揉。
就因为他喜欢用摸头的动作奖励自己,现在秦雪养成了,在家不佩戴首饰的习惯。
任他揉着自己的黑发,秦雪开始殷殷叮嘱,“北上这一路将近二十天,吃住方面,切记怎麽好怎麽来,要知道咱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但凡用钱能解决的问题,你可千万不用省。”
柳知言从小不缺钱,可也不是花钱不知节制的败家子。
加上他本人的物质欲比较低。
过去这麽些年,他出门在外,吃喝上其实都不是太讲究。
眼下小未婚妻这豪横的叮嘱,让他有种自己被富婆包养的感觉。
想到先头秦父跟他说的,秦家现有的家业,眼前的姑娘,可不正是如假包换的富婆。
“有岳父大人给安排的小厮在,这些事压根不用我自己动手。”先前秦父问他,需不需要他帮着安排小厮,柳知言没跟他客气,不仅要秦父安排了小厮,身边的书童,也是秦父安排的。
其实不用这些,他自己也能搞定所有的事。
但他知道他开口问秦父要这些安排,能让他对自己更有信心,于是他各要了一个小厮和一个书童。
想到她爹给他精挑细选的小厮和书童,秦雪突然觉得叮嘱柳知言,还不如叮嘱那两个人,“那我晚点找他们。”
“岳父大人肯定都安排妥当,你把浪费在他们身上的时间,用来陪我更好。”
“……”就没见过这麽粘人的男人,可是她就很喜欢这样被他黏着的感觉,“我听说有什麽榜下捉婿,你可千万记住,你是有未婚妻的人,可别被京城的小姑娘给捉去当上门女婿,不然我一定化身夜叉,让你这辈子都不得安宁,知道吗?!”
想到这个可能,秦雪後面的话,不免染上几分阴森。
听起来有些渗人。
可柳知言听着不仅不觉得吓人,还喜滋滋的。
他就喜欢这小姑娘,对他满满的占有欲。
在他看来,只有足够在意,才会想独占对方。
于是,他很是配合地说道,“看放榜的时候,我一定叫绣娘在我左手绣‘已有家室’丶右手绣‘二十有五’,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已有家室的大龄男人。”
秦雪想想柳知言说的画面,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这法子听着不错,但放榜的时候,肯定人挤人的,你绣手臂上,别人不一定看得到。要绣绣帽子上,帽子高高的,加上你长这麽高,保证所有人都能看到。”
“我听说绿色最容易吸人眼球,你记得让人用绿色线给你绣。”
“……”那他不成了戴绿帽子的人了?!!
这的确够显眼,够让人不敢靠近。
想到这里,柳知言对秦雪竖起大大的拇指,“高,实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