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妥当后,巨大的疲惫感和精神上的透支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我婉拒了台领导安排去接待室休息的建议,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喘口气。
我独自一人来到了电视台内部一间僻静的休息室,反锁了门,瘫坐在沙上,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高度紧张的神经一旦松弛下来,困意便难以抵挡。
就在我意识模糊,即将陷入短暂睡眠的边缘时——
“咔哒”一声轻响,休息室的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
我猛地惊醒,警惕地睁开眼。只见一个穿着电视台职员制服、年轻漂亮的女性端着一个水杯走了进来。她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略显拘谨的微笑。
“苏市长,您辛苦了。台领导让我给您送杯热水过来。”她轻声说道,将水杯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我揉了揉眉心,强打精神,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谢谢。你还有什么事吗?”我下意识觉得,一个普通职员似乎没必要特意在这个时候进来。
然而,就在我话音刚落的瞬间!
那女职员脸上的谦恭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杀意!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右手如同变戏法般从身后抽出,而手中,赫然紧握着一把安装了消音器的黑色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带着死亡的气息,精准而稳定地指向了我的眉心!
“别动,苏市长。”她的声音依旧清脆,却再也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令人骨髓寒的冷静,“或者,我可以请您‘永远’休息下去。”
冰冷的枪口如同毒蛇的瞳孔,死死锁定在我的眉心,散着死亡的寒意。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睡意被彻底驱散,大脑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飞运转。
眼前这个持枪的女人,大约二十七八岁年纪,面容姣好,甚至带着几分知性,穿着合体的电视台职业套装。
我看着她,一股模糊的熟悉感萦绕心头,仿佛在哪里见过,但此刻高度紧张的神经让我一时无法从记忆碎片中将其打捞出来。
我缓缓地、尽可能不刺激到对方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喉咙有些干,但声音努力保持着镇定
“这位……同志,请冷静。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先把枪放下。我们可以谈。在任何情况下,使用暴力、尤其是伤害政府官员,都是最不明智、后果最严重的选择。不要干出无法挽回的蠢事。”
那女人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有丝毫动摇,持枪的手稳如磐石。
她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古怪的神情,混杂着审视、疑惑,甚至是一丝难以理解的好奇。
她上下打量着我,目光锐利,仿佛要将我从里到外看穿。
“苏市长,”
她开口了,声音依旧保持着一种异样的平静,但那份疑惑却毫不掩饰,“我很好奇。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你是一个典型的文人官员,经济学背景,没有任何军队服役记录,更没有接受过任何系统的军事或特种作战训练。”
她的语不快,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石子投入死寂的湖面
“那么,请你告诉我,你这样一个‘普通’的市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在短短时间内,悄无声息地干掉了杰克花重金雇佣来的八个最精锐的行动队员?他们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手!这不合逻辑。”
听到她的疑问,我心中不由得暗自冷笑了一声。
原来她纠结的是这个。
看来,她以及她所代表的组织,对于楼下实验室里具体生了什么,尤其是那些雇佣兵在最后时刻的丑态,并不完全知情。
我暗骂道
‘怎么做到的?谁让你们那群废物手下军纪如此涣散!大敌当前,任务关键时刻,居然只有一个哨兵在外面心不在焉地抽烟,其余人全都精虫上脑,围着薛晓华施暴取乐!整个实验室门户大开,毫无戒备!这种乌合之众,也配叫精锐?活该被老子一个个点名送去见你们的上帝!’
不过,看这女人此刻的表情和提出的问题,她似乎真的不知道薛晓华被侵犯的具体细节。
我敏锐地意识到,那些雇佣兵在实验室里的暴行,很可能并非组织授意的计划内行为,而是那几个家伙见色起意、临时起意的个人丑行。
这或许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信息缺口,也可能意味着这个组织内部的管理,并非铁板一块。
我脸上不动声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顺着她的话,试图套取更多信息,同时继续示弱以麻痹对方
“我……我当时只是情急之下,胡乱开的枪……可能是运气好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华民集团?为了钱?还是……”
那女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显然不相信我“运气好”的说辞,但她似乎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专注,枪口微微向前顶了顶
“苏市长,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破坏了杰克的计划。虽然主要目标已经丢失,但有些‘手尾’,必须要清理干净。很遗憾,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也做了不该做的事。”
她的手指,轻轻搭在了扳机上。
我没有理会她那近乎歇斯底里的威胁和抵在眉心的枪口,只是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直视着她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漂亮脸蛋,用一种带着探究、甚至有些不合时宜的淡定语气说道
“我们……是不是认识?我总觉得你非常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句话仿佛瞬间点燃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
那女子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整个人猛地炸了!
她持枪的手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另一只手则猛地向前,一把狠狠揪住了我衬衫的领口,用力之大,几乎让我窒息!
她漂亮的脸蛋因为嫉恨而彻底扭曲,对着我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