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房子竟然是他哥买的?看来里面那个人不只是朋友这麽简单,这个寸头男显然是他哥请的人。照顾,还是保护?
卧室内,阿玲说:“其实这一年多我过得很好,就是觉得特别不真实,像梦一样。”
戴林暄放轻声音,保证道:“不是梦,你会自由的。”
“之前我一直没见到你的人,很不安心,总觉得又是一个陷阱……”阿玲看向窗外,“我现在好多了,後面会好好吃药治病,你放心。”
“那就好。”戴林暄的馀光里,赖栗的身影正在靠近,“距离自由不会太久的,那之前你可以先想想以後要做什麽,去什麽样的城市生活。”
阿玲想说自己想不出来,她很多年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别的城市丶别的人生是什麽样子。
可窗外突然出现了鸟叫声,她闻声看去,模糊的视野变得清晰起来,两只叫不出名字的小鸟在湿漉的枝头窜来窜去,树梢上方的天空,大雁正南飞。
她恍然回神,这一年多里,她虽然时刻担惊受怕,不敢出门,可却也见过一些新鲜的事。
小区里的鸟和猫很吵,偶尔会有狗汪汪叫,左邻右舍的饭菜味很香,楼下的一家三口经常因为小事鸡飞狗跳,隔天又一起看着电视哈哈大笑。
外面的世界,她已经见过了。
阿玲收回目光,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她慎重地回答:“我会的。”
“哥。”赖栗走到了门口。
戴林暄没有给他们做介绍:“我们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阿玲说:“好的,再见。”
她的视线在赖栗脸上虚虚越过,这一年多都是如此,医生说,精神状态影响了她的视力,看东西才经常无法聚焦。
因此于她而言,戴先生的这位弟弟就是一道模糊的身影,个子很高,不胖也不瘦,体态端正,头发很多。
不过即使看不清楚五官,也能感觉出是个很俊的青年。
她感觉到对方随意地扫来一眼,随後就转过身,和戴先生一起向门口走去。
戴先生拍掉了弟弟肩上的湿气:“怎麽打的伞?”
“雨太飘了……哥,你晚上还有安排吗?”
“可以没有。”戴先生声音里透着一丝对旁人时没有的柔情,“想做什麽?”
“什麽都可以?”
“别撒娇,乱来可不行。”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阿玲愣了会儿,心想,感情真好。
寸头男人走进来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问:“我上次看的报纸里说,戴先生的弟弟是领养的?”
“对,不是一个姓。”
阿玲慢吞吞地哦了声,又看向窗外。
*
赖栗走进电梯,按下一层:“我以为今天要见医生。”
“本来约的今天。”戴林暄说,“不过临时换了个医生,时间改到了後天。”
赖栗没多问,听从安排:“那为什麽不今晚回去?”
“你想回去?”电梯门开,戴林暄走出去,“在这边转转不好吗?”
赖栗跟上他的脚步:“约会?”
戴林暄顿了顿,片刻後笑了笑:“嗯,约会。”
约会并不是情人的专属,朋友丶兄弟都适用。
可惜,现在下午四点,距离深夜不剩几个小时,做不了多少事,也走不了太远,只能挑挑选选找了家江边的私餐厅,吃了顿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晚饭。
然後撑着伞,肩膀撞着肩膀地在江边散步。
戴林暄问:“你後面有什麽计划?”
赖栗不爽道:“我计划休学给你当助理,你又不同意,还问什麽?”
戴林暄扯了下唇:“这真不行,你天天在我面前晃,影响我的工作效率。”
赖栗神色一沉:“你在戴氏和助理共用一个办公室?”
戴林暄说:“当然不是,可影响我的又不是距离。”
赖栗别开脸:“对,你就希望我离你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