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梁王接下来的话却给他泼了盆冷水: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无凭无据,你敢去陛下面前说这个?陛下此刻正倚重萧望舒,且刚经历了刺杀,疑心重重,你去说这个,只会被当成构陷。”
梁王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抛出了另一个重磅消息:
“当务之急不是这个。你父皇中的那箭上有毒,太医院那帮废物根本解不了。他……恐怕没多少日子了。”
“什么?!”
六皇子这次是真的惊怒了,
“箭上有毒?!是谁下的毒?”他猛地抓住梁王的衣襟,情绪失控,“是你?!”
皇帝若此时死了,太子名正言顺登基,他的一切谋划都将落空!
梁王被他抓着,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那眼神里有恼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
“永衡,你冷静点!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放屁!父皇现在死了,哪里还有我什么事!”脸上怒火未消,谢永衡恨不得杀了梁王。
梁王似乎被谢永衡饱含杀意的眼神激怒,他大吼,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怎么没有!我们杀进宫去,不怕他不答应!”
“那是我父皇!”
却未曾想到,被想也不想的驳回,梁王嘴唇翕动,盛怒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那个埋藏了二十年的秘密。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六殿下!六殿下!贵妃娘娘突发急症,咳血不止,陛下传您即刻过去!”
梁王的话瞬间噎在喉咙里,眼神变幻莫测,最终只是用力掰开六皇子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袍,沉声道:
“你先去看你母妃。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不到万不得已六皇子绝对不想背上弑父的骂名,只是此刻六皇子暂且顾不上太多,狠狠瞪了梁王一眼,便匆匆离去。
梁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深邃,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来人!”
随即暗处闪现一个暗卫跪在地上,便听梁王继续吩咐道,“去把府上那几株上好的人上送到贵妃那儿去,就说是六皇子府上的。”
“是”
暗卫应下运用轻功几下便没了踪影。
翌日清晨,圣驾班师回朝。
皇帝虽肩伤未愈,但怒火更盛。回京后第一件事便是彻查四皇子谋逆案。这一查,不仅坐实了四皇子勾结关家、围困山庄意图不轨的罪行,更深挖出他结党营私,甚至与某些边将往来密切的证据!
皇帝震怒至极,彻底失去了对这个儿子的最后一丝怜悯。
四皇子谢靖嵘被削去所有爵位,废为庶人,终身圈禁宗人府最深处。
其母关继后教导无方,被废去后位,打入冷宫。关氏一族及其党羽,或斩首或流放,顷刻间大厦倾颓,势力被连根拔起!
与此同时,柳贵妃的病势急剧恶化,太医束手无策,直言回天乏术。
皇帝与梁王二人,虽心思各异,却都因此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皇帝甚至下旨向中山国周边诸国重金寻求神医。
直至这日,有人揭下皇榜。
金殿之上,这人一身玄色道袍,仙风道骨,最为怪异的便是他们一头雪白的发丝——此人正是在诸县与萧望舒拜别的赤华先生。
他带来的并非治病良方,而是一则石破天惊的预言:
“陛下,臣夜观天象,窥探天命,见帝星晦暗,紫微垣偏移,且有妖星乱宫之象。此乃大凶之兆!”
他声音空灵而肃穆,
“天机所示:“‘有异世之人,魂魄殊途,扰乱天命,祸乱宫闱。’此人不除,国无宁日,龙体……亦难安康!”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有机灵的大臣,率先站出来大声斥道:
“放肆!子不语怪力乱神之说!陛下乃天命之子!岂容你在这里搬弄是非,陛下!此人胡言乱语,当治欺君之罪!”
“陛下!臣不赞同刘大人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