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连勒妮都发现不对了。“公主殿下,我不是欧罗巴人,但是我觉得这样的婚约很奇怪,空落落的,就像随时能取消一般。”朱厚烨不得不着重指出问题所在。勒妮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小册子。她当然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明白了。”勒妮转头吩咐自己的侍女:“请转告路易丝殿下,就说,我有要事,希望她能挤出十五分钟给我。”“是的,殿下。”不想,这位侍女去了半天,回来道:“公主殿下,摄政夫人殿下眼下正在接待英格兰掌玺大臣,实在是没有空。”“哼!”勒妮狠狠地把小册子摔在茶几上。她都要被这对母子给气死了,尤其是这个路易丝!一次又一次,这次是这样,上次也是这样。朱厚烨见状,上前半步道:“公主殿下,您的利益跟法兰西息息相关。所以,为了法兰西,我恳请您,做些什么。”勒妮沉默片刻,道:“拉罗格殿下,请问,您认为,我该怎么做。”朱厚烨微微示意两侧的侍女。勒妮一挥手,侍女们纷纷退出她的小会客厅。“您可以说了。”朱厚烨道:“这份合约不尽不实,我完全有理由说英格兰方面的诚意非常有限,加上英格兰对法兰西王冠的执念,我认为,英格兰在不久之后,入侵法兰西的可能性非常高。”这份合约根本就是英格兰方面用来糊弄法兰西的。勒妮听懂了朱厚烨的潜台词。她道:“那么,请问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在采取措施之前,我们必须先弄清楚,法兰西的敌人是谁,用领地从陆地包围法兰西的卡洛斯一世,毫无疑问。然后是英格兰,也是法兰西的世仇。那么,除此之外,法兰西有没有其他潜在的敌人,会影响法兰西跟哈布斯堡家族的战况。我还希望殿下注意一个人。”“你是说,波旁公爵夏尔三世殿下?”“是的。”勒妮道:“波旁公爵正在跟路易丝打官司,议会和法庭不会让国王的母亲受委屈,只会让夏尔三世憋上一肚子的气。如果这个时候,卡洛斯一世派人游说夏尔三世,提出事后可以跟他、跟英格兰一起瓜分法兰西的话,他很难不动心。”夏尔三世如果不动手,那他还要继续跟路易丝在波旁公国的归属权上打官司。可如果投靠了西班牙和英格兰,他肯定会得到非常丰厚的报酬。更别说这么多年打下来,法兰西王室手里的军队十分有限,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而夏尔三世却是一位出色的统帅,法兰西境内,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召集三万人马。三万人马,足以左右战局。如果法兰西跟西班牙开战而夏尔三世临阵反水,对于法兰西来说,绝对是一个大灾难。勒妮最后做出了决断:“我会派人盯着夏尔三世。我也希望您能跟我一起,说服国王陛下和路易丝。”“这是当然。”勒妮立刻叫来的侍女,让她去跟弗朗索瓦通报。这位侍女犹豫了:“殿下!”“怎么,要我说用心险恶的沃尔西朱厚烨和勒妮并没有惊动其他人,在梳洗更衣之后,两人齐齐抵达国王的觐见厅。今天的觐见厅里,国王的御座已经被移走,宴会之后的舞会就放在这里。宴会之前,宾客们也会在这里等待。朱厚烨与勒妮进入觐见厅的时候,所有的人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这两个年轻人,交头接耳的为数不少。勒妮小声道:“亲爱的拉罗格,你说,这些人里关注你的珠宝的有多少,猜想我们的关系的人又有多少?”再怎么说勒妮公主也是未婚少女,年纪也轻,受限颇多,作为她的男伴又年满二十的朱厚烨,毫无疑问是整个觐见厅的焦点。他穿的一身明制红底彩龙帝王常服,肩头、衣摆上是大片大片的手绣五彩龙。面料是来自某织锦博物馆的文物复刻品,腰带也是另一个座著名博物馆的复刻玉带,倒是两侧垂下的“玉绶”,却是勒妮亲自选定,要他戴上的。本来这种圆领袍不用配玉绶,而且这两条“玉绶”也不是什么文物复刻品,而是圈子里某些有钱有闲得无聊的家伙因为“如果用现代珠宝和工艺,制作出来的玉绶会是什么样子的”这种无聊的猜想做出来的样品。简单的说,就是炫!各种各样宝石用现代工艺打磨得熠熠生辉,然后按照玉绶的规制串联起来。一个字,沉。朱厚烨不得不在玉带的里面另外系上一条特制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