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好了,脸皮薄的郁燃立马把裙子翻了下来,遮住隐秘的部位,她赖在床上,瞅了瞅姬屿垂在身侧的手。
“姬屿的手怎样了呢?我也可以帮你上药的。”
姬屿闻言一愣。
愣神间,郁燃一扭一扭地上前,握住她的手翻了过来。
手心红了一片,像要滴血一样,那样异常的红色和郁燃自己白皙中透着粉红的手心对比鲜明。
姬屿不自然地蜷起手,玩笑道:“这是心疼我了?乖孩子。”
才没心疼你这个坏女人呢!郁燃忿忿地想。
姬屿作势欲把手收回,却被一把攥住手腕。郁燃难得气势高了对方一头,挺胸道:“姬屿你躲什麽!不就给我看个手吗?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我丶我都被你里里外外看光了,你连给手都不给我看,怎麽这麽小气啊……”她说着说着,竟把自己给委屈上了。
姬屿给她的那点补偿根本就不够对等,她就是透过衣服稍微摸了摸,顶多手指陷进去超级轻地抓了抓。
可是姬屿呢!
郁燃浑然不知,她也成了冷脸给老婆洗内裤的一员,她毛手毛脚地冷脸上药。
第一次给人上药,根本把握不住涂抹的计量,一通涂抹完後,姬屿的手上还是厚厚的水光亮亮的一片。
姬屿伸着一只厚涂了药膏的手,幽怨地望着她。
郁燃挪开了视线,心虚地吹了个口哨,还尴尬地没吹响。
“小师傅,这就是你的上药技术?”姬屿叹了口气,“这技术……真是令人不敢恭维了。”
郁燃梗着脖子,想给自己争回一口气,“才没那回事,我技术好着呢!”
姬屿像个复读机一样,学她说话,“才没那回事?”她挑眉调笑道,“我都把你说谎时候的口癖指出来了,你怎麽还改不掉?”
“看来,小师傅也对自己的技术没有信心啊。”
算了,说不过姬屿。
郁燃皱着一张脸,赶人了,“姬屿你啰嗦死了,你赶紧下楼吃早饭吧,我要补觉了。”
姬屿也没再纠缠,留下一句“晚上见”,离开了。
一个人的房间,清静多了。郁燃干脆脱了所有碍事的衣物,光溜溜地钻进被子里。
身後上药的地方一阵凉一阵热的,腿间的酸涩倒是因此分解去了不少。
事到如今,郁燃终于认清了现实。她可能丶大概丶似乎真的技术很差吧……所以昨晚才会一点挣扎的馀地都没有,且姬屿还那麽强势。
她起初坚定地相信,姬屿与她结婚的缘由是看中了她聪明的脑瓜,可在经历了这麽多後回看一切,这个理由完全站不住脚。
姬屿比她想象得还要聪明丶有手段丶擅长交际,有时候她自以为傲的手段,在她面前就像小朋友的把戏一样拙劣。
郁燃卷着被子翻了个身,在蹭到身後的伤口後,轻“嘶”了一声,不敢乱动了。
世界上怎麽会有这样的人呢?
耀眼丶强大丶光芒万丈,有时郁燃想用尽一切美好的词语形容姬屿,有时她又恨她恨得牙痒痒。
还有她的小名“饼饼”。
在出差时,她玩笑地说,是姬屿过去把她当成了重要的商业对手,这才暗中调查了她,并记住了那个几乎是独属于妈妈的小名。
小时候,家里的开销全由妈妈一人承担,房租水电丶外公的医疗费丶孩子的吃喝拉撒。妈妈收入微薄,郁燃虽是贪嘴,但也知道心疼妈妈,平时唯一的零嘴,便是菜市场门口2元一个的酒酿乳饼。
虽是叫酒酿乳饼,但大约只是撒了些白糖和微微量酒酿做成的面饼罢了。
後来她吃到了更多的好东西,才知道那属于妈妈的酒酿饼粗糙丶寡淡丶噎人。换个视角来说,会沦落到被人高高在上地指责,只给小朋友吃这一点营养都没有的干粮也太不负责任了!
可,那是妈妈所能给她最好的。
後来……发生了很多事,再也没有人叫过她饼饼。这个称呼沉寂了十多年,直到一个多月前生病时,才被姬屿又一次唤醒。
恐怕没有哪个脑子正常的人会相信,对商业对手的调查需要详尽到了解对方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名。
郁燃拢了拢被子,让被套上女人馥郁的香气把她包裹得更紧一点。
她和姬屿,曾经认识吗……?
此处的“曾经”限定于她被郁家收养前,也就是2030年之前,到她出生的2020年为止。
直接去问姬屿是行不通了。她平常阴阳怪气别人时,话说得又多又顺溜,到了这时候,就像没长嘴一样。
姬屿真是个差劲的恋人!
经历了重生之後,再看幼时的记忆,除了一些心酸与喜悦的瞬间,其馀早已朦胧得不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般。郁燃只能理智地了解到,这份记忆的主角是自己,是过去的太久远的自己。
202x年,姬屿大约是十几岁,上中学的年纪。
幼时的她,似乎不认识什麽坏脾气的漂亮大姐姐啊?
胡思乱想间,郁燃浅浅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