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屿笑了笑,回应道:“嗯,好吃的。”
郁燃和她坐在公共休息区的长椅上,她开心地荡了荡短腿,“我的名字饼饼就是取自于这个酒酿饼噢,妈妈觉得我很爱吃饼,所以就叫我饼饼了!”
那时是暮春。空气里仿佛都是花絮飘落的声音和味道,这座森冷的城市连带着回忆,都变得分外粉红。
姬屿睁开眼,鼻头仿佛还沉浸在梦里的花香中,入目却是窗外的白雪皑皑。
梦中的小朋友这会早已出落成了少女,正眯着眼睛,窝在她怀里睡得正香,连睡觉时她的嘴角都在不自觉地上扬。这是又在做什麽美梦呢?
一眨眼,都过去十几年了。
就目前看来,似乎只有自己一人还保留着那段回忆了。郁燃那时六岁,大约六岁的小朋友忘性确实要大很多吧。
姬屿掀开被子,正要起身,这一下的动作就把怀中人惊醒了。
郁燃把手搭在她腰上,还用脑袋熟练地去拱她的胸部,软声道:“再睡一会嘛,闹钟还没响呢。”她嗓音由于半梦不醒柔柔细细的。
不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了,都这麽会缠人会撒娇。
姬屿亲了亲她的额头,枕边人的笑容随着这个亲吻变得越来越大,她盖好被子又躺回去继续睡了。
白天的会议无事发生因此暂且略过,而值得一提的是,姬屿前几天答应她的出游要来了。
因为会议日程安排,明天上午的是自由活动时间,她们计划利用好今天下午散会到明天中午开会的这段夹缝里的时间,去B市的郊外看雪散步,并且住上一晚。
郁燃把小书包收拾得鼓鼓囊囊的,背起来走了两步都觉得沉,被姬屿拽回去扔掉了些包里的零食才放她走。
实在不明白只是出去玩个大半天有什麽行李要收拾的,每次出去玩都兴奋地这麽叽叽喳喳的。
姬屿理了理羽绒服的下摆,她只背了只水桶小包,里面放了些手机丶充电线丶基础药品等……
“身份证忘了拿了。”乘在下楼的电梯里,姬屿提着包的手一顿,突然轻叹了口气。
又被郁燃找到了能抨击的点,她啰嗦个不停,“姬屿还嫌弃我东西带的多,结果你出门连身份证都不带!”嘴上虽然嫌弃,但她动作热情得很,当即准备跑出电梯,“我帮你上楼去拿!”
姬屿摸摸她的脑袋,“嗯,就在床头和我的证件包放在一起。”
床头一个皮质的小包,几乎是扫过去一目了然的程度了,小包拉链拉开就是各种证件。
郁燃拿上身份证,从皮包不知哪里的夹层里,悠悠然飘落了一张小照片,上面是一少一长两个女人。
照片上的背景和建筑风格大约是十多年前了,更让她确定了这张照片拍摄时间的,是主角之一。
那位风华隽永的少女被镜头定格下的容颜,与今天的姬屿有着七八分相似,只不过气质迥然。
她大约十四五岁,上中学的年纪,头发没有漂染,还是自然的黑发,披散着被风吹得微微漾动。
旁边的女人眉眼与她有些许的类似,但并不是姬莲心,大约是其他的长辈?
很多人都习惯性地会在小皮包里塞一张自己最珍贵的人的照片,看来姬屿也不例外。旁边的这位女人,是姬屿曾经提到过的年少时很崇拜的长辈吗?
郁燃一屁股坐在床上,捏着照片打量了一会。
什麽嘛!
姬屿有少年时代的照片啊,之前干嘛还藏着掖着不给她看,就拿几本儿童写真集出来应付她。而且她以前原来长这个样子,气质好清丽脱俗的大小姐,一点都没有现在毒妇的样子。
手机震动了两下。
姬屿:找到了吗,没有的话用电子证件也一样的。
郁燃回了她一句“找到了”,就立马跑出房间朝酒店门口跑去。
她这一路跑得太急,大冷天的都快泡出汗了,直到坐在车里还在呼呼喘气。t
“你这麽急做什麽,又不是要赶公交车,晚来几秒钟就抛下你发车走人了。”姬屿递给她一瓶车上的矿泉水,理了理她的碎发。
郁燃把一整个小皮夹子都递给了她,撒娇说:“不想让你等着嘛。”
接过皮包的那一瞬间,那张照片又一次戏剧性地从层层的皮质夹层中翩翩滑落,轻飘飘地落在了姬屿的腿上。
“我还没来得及质问你呢!”郁燃看到照片开始秋後算账,“姬屿明明就保留了一张少年时代的照片嘛!那为什麽很久之前和我交换照片的时候,拿那些童年艺术照来忽悠我!”
姬屿轻描淡写地说:“一直放在钱包里,放得久了也就忘记了。”
坦白来说,姬屿与十几年前眉眼之间并没有翻天覆地的显着变化,主要是气质不同了。
气质这种东西很难说,虽然是无形的,但却会浸润眼角眉梢的每一个角落。就拿郁燃来说,她的气质倒是和童年时代近乎一样,还是那麽呆头呆脑的,爱黏人,加上肖似的五官,几乎一眼就能认出来。
不过这话可不能告诉她,不然又得生气了。
郁燃撇撇嘴,她才不信什麽忘记了,其中必有隐情!
郁燃开始旁敲侧击:“姬屿,照片上另一个人是谁啊,长得和姬阿姨有点像呢。”
指尖轻轻描摹过老照片上女人熟悉的眉眼,姬屿目露怀念,“和我妈像也是正常的事情,因为这是她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