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是沈长郎的亲人,而沈长郎是阮进玉为数不多称得上好友的人。
从外面回沈府时,院中空无一人,夏阿婆回房了,沈惜姐姐也不知去哪里了,沈长郎的房屋门仍旧和阮进玉走的时候一样,显然是还没有出来。
阮进玉回了客房。
沈府真是安静,身处其中却又不显得孤寂。
黄昏降临之时,这接连不断下了一整日的雨总算停住了,天边还烧起了一抹火烧云,这云越烧越旺,从窗子透进来丶照在每一方物之上的金黄很惹人眼。
阮进玉一个人坐在边上,只是看着,从这里透过窗儿,能看到的也只有被这一方方正正的窗子圈起来的一片区域。
他很喜欢看窗外,在宫中也是如此。
但此刻在这里,和在宫中时的感受却是全然不一样。
阮进玉不知道具体是为何,他在沈府其实也没有归属之意,毕竟这一座房子和他没有关系,加上因为沈长郎的官职导致沈惜姐姐对沈长郎带回来的人尽管没有懈怠却也是思想情感的疏离。
但此刻的岁月宁静,安之若素。
挺好的。
此时此刻他明白沈惜为何不愿意定居主街,要选在这偏远的地方。
。。。。。。
再晚一些,阮进玉刚打算起身,他的房门就被人敲响。
走过去,开门,门外的人一目了然。
沈长郎现下的状态比当时好上一些,虽双眼耷着任有些看上去懒倦横生,但势头起来一些整个人没那麽蔫了。
他扒在门侧,歪着脑袋看阮进玉,“走阿。”
既然他要去,阮进玉自然不会多说什麽,随了他。
他们走到街上,这时的天还并没有完全暗下来,雾蒙蒙的像是笼罩了一层雾。
“是不是又要下雨了。”
阮进玉擡手往天上看,方才好像有一滴水砸在了他的脸上,伸手出来却是没有再感受到有雨滴落下。
沈长郎不以为意,话还是回了,“可能。”
阮进玉也就没有再看,继续往前走,俩人的步调不算快。直到刚走出俩步来,从天而降的豆大的雨径直砸向地面丶砸向他们。
这雨下的非常突然,而去一发不可收拾,这一瞬下来的雨滴就很大了,下一刻那雨势朝着势不可挡的趋势来的。
偏偏他们此刻离昨日那茶馆还有些距离。
出门一半忽然下雨,又没带伞。也是够霉的。
“靠。”沈长郎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後拽着边上的人就往旁边跑。
好在他们是在街上,左右俩边全是店铺。跑了俩步就近在一铺子门口停下了,这雨就也还算淋得不多。
沈长郎拍拍阮进玉的衣袖,接着回头看,这背後是一家胭脂铺子,方才太急,这下就闻到了混在水愠中的一股股胭脂香气。
已经这个时辰了,胭脂铺里没有客人了,他们从门口往里看,也并没有看到掌柜。
沈长郎现下默然无语,偏偏就是好死不死的跑进了胭脂铺底下,若是其馀铺子,他倒想想或许铺子里的人总是认识的。
胭脂铺,他这辈子还没进去过。
阮进玉就泰然多了,说:“进去看看。”
随後擡脚就迈过了门槛,进了铺子。
“一大老爷们看什麽胭脂。”沈长郎口吐便是侃意,他在门口停了一下,说是这般说丶到底还是跟着进了去。
胭脂不是主要目的,伞才是。
外面的雨势头越来越大,他们从这里过去茶馆还要一段距离,总不能冒雨淋着去。
这胭脂铺即是还没有关门打烊,这生意就是还做。
阮进玉对沈长郎说:“给沈惜阿姐挑。”
沈长郎抱臂而立,看都不看一眼,“我阿姐不喜欢这些。”
阮进玉倒是手中挑起一个就看的认真,头也没擡就回,“喜不喜欢,和送不送,是俩回事。”
沈长郎也十分干脆,“那你挑,我付账。”
阮进玉这就回了头,“我不会挑。”
这一眼俩人对上的时候,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无言以对。
不过好在,周围刚沉默一会的时候,店铺掌柜就从里间闻声出来了。只是出来之时一瞅一看来的是俩个男子,怔了一下,才笑开走上前来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