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昔鱼本来是打算明天再吃的,江一树却表示说一定要今晚吃,让李昔鱼自己吃就好,他宿舍有。
两人靠在走廊的阳台上,今晚的星星特别晃眼,月亮被教学楼遮住,只探出半个头来。李昔鱼咬苹果的声音嘎嘣脆,在寂静的黑夜里无比明显,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李昔鱼其实吃苹果通常都只吃一半,很难吃完一整个,平常在家也是和许昔仪分着吃刚刚好。
犹豫了一会,李昔鱼还是开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吃,一人一半我一个也吃不完。”
江一树愣了一会,“没有介意。”
江一树接过他咬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苹果,看也没看,就大口地咬了下去。
李昔鱼看见被自己咬过的那部分覆上了新的咬痕,心脏有点发麻。
他偏过头,不再看江一树,视线飘忽了一会,落在了走廊间的水桶和颜料笔。
刚刚就发现洗手池周围沾染了很多颜料,五颜六色的厚德已经结块,像是积压了很久,他像是想到什麽,问:“你以前是在这里画画吗?”
“嗯,在三楼。”
“那这里怎麽也有画具。”
江一树顺着他视线看过去,解释道:“平常上完色彩课,大家挤在一起洗笔,有些人会跑到二楼来洗,应该是落在这了没拿回去。”
“噢。”
“你想不想上去看看吗?”
“可以吗?”
“有什麽不可以的。”
等江一树将苹果吃完,洗了个手出来,两人便一同朝着走道中间的楼梯走去。
楼梯的感应灯已经修好了,两人刚踏出第一步,灯就自动亮了。
三楼现在没有画室在上课,许多画室都是关着门,只有几扇还敞开着,里面依稀可以看见几个人影。
应当是留下来加训的同学。
等走到了尽头的那间画室,江一树便停下脚步,指着里面说:“这是我以前上课的画室。”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摆放得稍显杂乱的画架,底下散落着画笔和画纸,还有墙壁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范画。
“我以前就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一眼就可以望到校门口。”
李昔鱼几乎可以想象江一树坐在那,手里拿着画笔,摩擦过素描纸发出的沙沙声,偶尔累了擡头看向窗外夜空发呆的场景。
那是不是也说明,在李昔鱼偶尔做题累的的时候,看向天空,也有幸和江一树在同一时间看过同一片天空,同一颗星星和月亮呢?
原来在未曾相识的日子里,他们的视线也有过相交之处,他心里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走廊安静得像被按下静音键,偶尔传来有人在水桶洗画笔时发出的叮当当声响,每一声都在空旷中荡开,悠长地回响。
李昔鱼问:“平常你们都画得那麽晚吗?”
“偶尔。”
“上课的时候老师在,下课了自己一个人戴着耳机画画,很舒服。”
江一树说话语气平淡,但他李昔鱼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落寞的神情。
李昔鱼忽然有点後悔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江一树放弃画画是迫不得已的。
现在别人在画画,而江一树却只能在一边看着,一边怀念。
这滋味想必肯定不好受。
这里不宜久留,李昔鱼说:“不早了,我们走吧。”
江一树送李昔鱼到校门口,在挥手道别後,又忽然叫住李昔鱼。
李昔鱼停住脚步,回头看过去,问:“怎麽了?”
“你生日,想要什麽礼物?”
在李昔鱼送给他生日礼物的第二天,江一树就问了他的生日在什麽时候。
李昔鱼以为他记错时间了,提醒道:“我生日已经过了。”
“我知道。”他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李昔鱼,还是在笑自己,他说:“李昔鱼,我记性看起来有那麽差吗?”
“生日不是每一年的春分吗?”
李昔鱼疑惑地点头,“可下次在明年三月份,还有好久呢,其实你不用特意提前住准备。。。。。。”
“我问的是今年的生日,你想要什麽礼物。”
李昔鱼更疑惑了:“可是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
“那还是要补给你一个生日礼物。”江一树顿了顿,补充道:“趁今年还没结束。”
李昔鱼连忙拒绝:“真的不用,况且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不用补的。”
“谁说的?不是见过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