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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深夜里的守候（第1页）

第9章深夜里的守候

後半夜的风愈发狂暴，木屋的门板被吹得“哐当”作响，像随时会被撕裂的薄纸。门板的每一次撞击声都让铁笼微微震颤，仿佛整个索耶大宅会随时散架。

安沫缩在铁笼角落，昏黄的灯光下，他能清晰看到皮脸靠在栏杆上的背影——宽厚的肩膀绷得笔直，握着电锯的手始终没松开，连呼吸都刻意放轻，怕惊扰到笼中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安沫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铁笼突然传来轻微的“咔哒”声。他猛地睁眼，看到皮脸正用一根细铁丝，笨拙地撬着笼门上的锁。

粗糙的铁丝在他掌心打滑，几次都没对准锁孔，他却没放弃，喉间偶尔发出低低的咕噜声，像在跟自己较劲。

“你……你要干什麽？”安沫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皮脸的动作顿住，缓缓回头。面具後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没有了白天的压迫感，反而透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他扔开铁丝，巨大的手掌在脏污的围裙上蹭了蹭，然後指向安沫肿胀渗血的脚踝，又坚决地指向走廊深处自己房间的方向，重重地做了一个“休息”的手势。

安沫瞬间明白，他是想让皮脸把自己从铁笼里放出去，让自己睡在更舒服的地方。可霍伊特的警告还在耳边，他不敢冒险，只能摇了摇头：“不行的……霍伊特先生会生气。”

皮脸的身体僵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他蹲下身，隔着栏杆，用指背轻轻蹭了蹭安沫的手背。掌心的老茧蹭过皮肤，带来粗糙却温暖的触感，安沫下意识地没躲开，反而轻轻蜷了蜷手指。

这细微的回应像是给了皮脸鼓励，他眼睛一亮，突然站起身，大步走向厨房。

片刻後，他端着一个搪瓷盆回来，盆里装着温水，水上漂着一块相对干净的丶似乎是从他贴身衣物上撕下来的软布。

他将盆放在地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罐药膏，罐身锈迹斑斑，标签早已模糊。

他笨拙地拧开盖子，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飘了出来。然後他看向安沫，指了指他的脚踝，又指了指药膏，眼神里混合着恳求与不容拒绝的坚持。

安沫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把脚伸到栏杆边。皮脸立刻蹲下身，动作轻柔得不像个能挥起电锯的人。

他先用温水浸湿布条，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安沫脚踝上的污渍和血痂，力道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擦干净後，他挤出一点药膏，放在掌心揉匀，然後轻轻敷在肿胀的部位。

药膏带着清凉的触感，瞬间缓解了不少疼痛。安沫忍不住小声说：“谢谢你。”

皮脸的动作顿了顿，然後更快地帮他包扎好脚踝。包扎完，他没有起身，反而趴在栏杆上，盯着安沫的脸看。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安沫的睫毛。

那触碰一触即分，却让两人同时僵住。安沫睫羽剧烈颤抖，皮脸则像是被自己大胆的冒犯和那绝妙的触感惊住，呼吸猛地粗重起来，喉间溢出一种满足到极致的丶模糊的咕噜声。

“——啧，我是不是打扰了什麽？”

霍伊特阴恻恻的声音像条毒蛇，冷不丁地从走廊的阴影里钻出。

他不知已倚在门框上看了多久，双臂抱胸，脸上挂着那种招牌式的丶邪气又嘲弄的冷笑，眼神却冰得很。

安沫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皮脸却以与庞大身躯不符的速度骤然起身，电锯已被抄入手中，发出低沉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