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能被拿捏的小公主了。反倒是她已经死死和这失宠的公主绑在了一起。
纯奶娘也不再年轻了,花白的发丝爬上了她的鬓角,这麽多年她还是个奶娘,试图向上爬也没能成功。
中间一些密辛,公主清楚的紧,才在这个时候提先皇。
反倒是她才不如跟先皇葬了!现在才落到这个小魔头手上。
纯奶娘眼前一黑,缓了好一阵才好起来。“我也是对您好!不如找个不行的男人赶紧赘进门!省的那假神仙处处针对你。”
再这样下去不仅是姬萱辞性命不保,她也捞不到好,连全身而退可能都做不到了。
谁知道当年受宠的公主会被亲爹娘排挤?仔细来说现在上面那位也不是个好的,和他那迷信神棍的爹一样。
纯奶娘左右是个正经道姑,可不是那等神棍,但是命运作弄,这些年反而在神棍手下讨生活。没有谁比纯奶娘更清楚那神棍的话的真假。
可惜她一个年老的嬷嬷谁会相信。
纯奶娘长叹一口气,一阵白烟从口中呼出来。“反正嬷嬷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在皇上面前提不存在的人。嬷嬷我看着你长大,总之是盼着你好的。”
“要是有个男人不骗你,就很好了,这种男人是可以生死托付的。”
左右没有自己的孩子,公主就是她全部的心力。
“嬷嬷我这些年身体也不好,要是还有人说你身体不够丰腴,你就自己找衣带往中间拢拢。”
这话就踩到姬萱辞的痛点了,“纯奶娘!”
“你看你,又是一说就急。”纯嬷嬷甚至眼中闪过一丝悲悯,“我也晓得,你一个——唉,喝这药也是苦了你。”
扶桑国以丰腴绰约的女子为美,喜欢曲韵丰妍的女子,说白了喜欢一对玉酥呼之欲出,令人沉溺温柔乡。香肌盛雪,後衣还有团圆月,步袅生风之人。
据传是早在开国时就流传下来的规矩,这样的女子且不说美丽,在他们眼里还好生养。
这就苦了一代代人,都想长成那样。全然不顾这人天生如何。
且不说,是否真的是女子本身喜爱,这规矩传下来到底是在迎合谁的喜好呢?
纯嬷嬷叹口气,摸摸公主的长发,“只叹公主生不逢时,前朝喜欢肤白幼态,可能还少吃些苦。”
姬宣辞心里诽腹,若说吃的“苦药”本就对男人效果欠佳,还不是喝了这麽多年,左右不如他习武自己练的涨幅多。
见姬萱辞不吭声,纯嬷嬷又是一声叹气,不再作声,梳好了公主的长发。
“还请公主早些休息。”
门轻轻关上。
姬萱辞立刻一改方才兴致缺缺的样子,抽出挡窗的木条,双手一推。
果然,朗月之下,那个人已经在等他了。风雪也不能侵染他分毫!
“阿阳哥哥!”
有公仪邪的遮掩,姬萱辞毫不掩饰自己的男音,可惜正门被从外面关上了,不然姬萱辞定要亲自去迎。
公仪邪擡手按住他,只是一个眼神,姬萱辞老老实实留在原地。
看着公仪邪从眼前的窗户外走去,姬萱辞探出头去,一路看着阿阳哥哥走到正门。立马缩回窗内。乖乖悄悄跑去正门等着。
公仪邪打开双扇的门,一入眼,姬宣辞乖巧站在面前。
他已经卸了妆,一看就知道是个男子,但是身上富贵堆砌起来的娇生惯养那股子劲,在公仪邪看来和他公主的身份一点都不违和。
当初第一次在天界见他,他就想这人看起来就是被宠爱着长大的公子。
但是现在看来,这气质是姬萱辞本身与生俱来的,在这破皇宫里,连宠爱都是虚僞的,他还是长成了现在这样。
“哥哥丶哥哥,今天我们去哪里?或者哥哥陪我练功好不好?”
公仪邪没教他什麽功法只是些练体的,且说这个家夥在装女子,但是体质要是也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一样,他真的会嘲笑他。
一想到一直与他相提并论的吉神比女子还柔弱他就难受,干脆教他怎麽锻炼了。
亲手教敌人习武,简直是造化弄人。
“我听说那群大臣提议在年节要你出席祈福。你那狠心父皇听了很不开心。”公仪邪依靠在屋中那刻满了经文的柱子上。
姬萱辞倒是满脸不在意,“只要他不嫌弃一个九尺的长公主丢他的脸。”
话音一转,“哥哥,只要我能天天见到你就是最好的!我一点也不在意!”姬萱辞笑得甜蜜蜜的,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有尾巴在摇。
公仪邪对他的态度习以为常,已经听惯了他的甜言蜜语,“你要小心这次。”他话说的淡淡的,和平日的他没什麽两样,但是姬萱辞总觉得有什麽不对的,
不过姬萱辞听不懂,只是装乖凑到姬宣辞跟前,“那哥哥一定要保护我!我好怕的。”顺势悄悄牵住公仪邪的手。
公仪邪看着姬萱辞,没有如以往一样推开他,甚至在姬萱辞悄悄摩挲自己的手的时候也没有拒绝。
姬萱辞大喜,“哥哥,等我及冠!我我——”
公仪邪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今天想去哪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