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欢。”
素来冷冽的嗓音,哑的可怕,如同琴弦下压有了割手的质感。
谢景霄耳畔是他越来越乱的呼吸,脖颈更是被扑袭而来的烫意,灼烧得斑驳一片,肩头止不住地颤抖,
“檀淮舟……”
“唤我阿淮。”
“阿淮……”
闻言,檀淮舟动作一顿,紧接着谢景霄整个人被他按在桌案前,眼底浓黑似是要化成实质,如同墨洒白宣,空白处一点点被逐渐吞噬。
仅有的一丝理智,绷断了。
细密的吻落在谢景霄的眼睫,顺着脸颊,缓缓向後移动……
昏黄的房间安静极了,沉香袅袅涣散墙壁攒动的人影。
谢景霄抓着他的衣袖,气息乱做一团,一只手隔着山茶花,紧紧攥着檀淮舟的衣袖。
可是无力的手,又被他握在掌心,禁锢在桌案上,手心里的花瓣被他揉碎,花瓣与花蕊分离。
檀淮舟斜眸瞥见,主意上头。
他叼起山茶花花蕊残留的唯一花瓣,放在谢景霄唇边,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
“乖,衔住。”
而後,淡红色的汁液被他当做染料,指尖为笔,在谢景霄唇边勾勒,慢慢向下移动,在他上下翻动的喉结打着转。
绯色印记衬得他皮肤更加瓷白,宛如精心雕琢的玉器,融着胭脂色的棉絮,缱绻旖旎。
谢景霄只能含着花蕊,口鼻间花香,沉香,雪松香混浊一团,他颤抖着呜咽,泪珠悬在纤长的睫毛上,欲滴未滴。
忽然,‘啪嗒’一声。
二人纠缠中,打翻香炉,火星四散,顷刻间在空中熄灭了,灼烫的香炉滚到谢景霄手边,烫意让他清醒了几分,
“不要在这里……阿淮”
檀淮舟停下动作,望着谢景霄,他躺在卷轴散乱的桌案,纸卷揉作一团,打翻的火星燃了生宣的半角,徐徐青烟弥漫。
身後散乱着赤红色的花瓣,红的灼目,绮丽虚无,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谢景霄的声音带着靡乱的颤抖,耳垂肿肿的,雪白的肌肤叠着层层红晕,斑驳点点。
“对不起。”
檀淮舟吸了一口气,喑哑的嗓音带着克制的欲,缓缓流出。
谢景霄推开他,坐起身,想要将衣服顶端的几颗扣子扣上,但摸了半天都空空如也。
但他并未察觉到,莹润的指尖还是不停摸索。
谢景霄不懂为什麽自己身体会本能顺从檀淮舟。
好像很久以前就喜欢他。
但他们怎麽可能会认识?
而後,自嘲地笑了笑。
“别摸了,扣子在我这。”
檀淮舟摊开手,几枚黑色的纽扣安静地躺在他掌心。
“哈?!”谢景霄不用看都知道脖子定是狼藉一片。
酥酥麻麻的痛感,檀淮舟唇角的残温,此刻都在皮肤上弥漫,如同被燃起的蜡烛香薰炙烤,时不时被燃着的火星碰到,産生的零星疼痛。
“没事的。”
檀淮舟替他顺去胸前山茶花瓣,但银丝细绣的兰亭序沾染上几抹殷红,与他脖间如出一辙,给他平添了几分靡丽之色。
“我们回家。”
*
回来路上,檀淮舟一路无话,若不是脖颈间遮不住的满目红痕,谢景霄甚至怀疑刚才另有他人。
不过无话也好,省的再遭什麽罪,谢景霄索性闭上眼,一点点转着指上念珠。
檀淮舟开着车,擡眸透过後视镜观察少年。
不揾不恼,轻阖眼眸,似是入定,皮肤残馀的迤逦之色,不遮不掩,非但不觉香艳,反倒显得他愈发清冷超脱。
他回忆着刚才的冲动,那燃烧的香薰好似犀香,奇香通幽冥,将他内心的肆意揪出来,堂而皇之地占据身体,诉说着对那具身体的渴望。
只不过他不确定百尺悬崖坠下去,怎麽可能有生还可能?
……
回到独栋别墅,已接近傍晚,一天的事情太多,谢景霄没有什麽胃口,径直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