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让你那个渣爹付出代价,现在的你凭什麽,卧薪尝胆还需要我教你吗?是你的,凭什麽拱手相让?……”
檀淮舟从膝盖中擡起头,他永远忘不了母亲当日如何被人羞辱,那男人躲在背後一字不发。
他老婆不敢朝男人发火,只能将满腔怒火发泄在并不知情的母亲身上,後来郁郁寡欢,无疾而终。
偏偏罪魁祸首在外逍遥快活,像是没事人等待继承家産。
檀淮舟嘴角噙着残忍的笑意,浑浊的眼眸越发坚定,荡着抹残忍的红。
好在檀老爷子让他们同台竞技,无疑是在给他机会,他为什麽要跑?
是要给他那个废物生理学父亲让位吗?让他安安稳稳继承家业,以後想要报复他,无疑是蚍蜉撼树。
檀淮舟双目愈发猩红,背後紧紧靠着墙,身形料峭,缓缓站直身子,手指颤动地伸向面前的卿舟。
勾住搭在他肩上的外套,向下拉扯,硬挺的料子滑落在他手中。
重新穿好外套,但外套衬衫都布满两人拉扯的斑驳折痕,层层叠叠。
他颤颤巍巍想要折返回去,却被卿舟抓住衣领,拖了回来。
“你不会要这个样子去参加吧?”
卿舟轻嗤一声,目光移向不远处树下的阴影处,
“我带他收拾一下,会场那边就拜托你了。”
阴影处的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轻嗯一声,转身向前方的多功能大楼走去。
形似虚影的谢景霄,认真注视着越走越远的身影,音质冷而不寒,举手投足斯文有礼。
是如檀家二叔那般儒雅谦和的学者。
是记忆里的顾云宴,想到现在他那副狠戾模样,谢景霄总觉得他变成现在的模样跟自己逃不开关系。
他想用力回想缘由,大脑又是炸裂的疼痛。
眼前场景变换,闪过疾驰向後的路灯,大雨滂沱,糊在眼前的看不清。
一团巨大的白色光晕,光速逼近,剧烈的爆鸣,紧接着是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响声。
‘嗡——’
谢景霄从床上惊醒,惊魂稳定地抓紧被褥,汗水濡湿鬓边碎发,房间空荡荡的,没有第二个人的身影。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ue,忽地,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凉。
稍加用力,撕扯下来。
一片蓝色的退烧贴。
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绵软的睡衣。
没电的手机现在也是满电状态。
谢景霄嘴角微不可查地轻弯,看来昨天檀淮舟确实昨天回来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里面有几条温馨提醒。
说是小区里出现不明人员,现已加派人手,但没进展,让业主们进出小心。
谢景霄蹙了蹙眉,在他愣神之际,听到空旷的客厅穿来‘滴滴’的门铃声。
他没几个朋友,更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地方,一时间也不知道门口的是谁。
怀揣疑问,下床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