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下人连忙应声退下。
谢临洲的眉头微蹙,但看着母亲泛红的眼眶,最终还是什麽都没说,算是默认了。
谢景行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幸灾乐祸地瞥了自家大哥一眼。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神色慌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连礼数都忘了,声音里满是急切和激动。
“夫人!公子!将军……将军回来了!快回到府门口了!”
什麽?!
饭厅里的三个人齐齐一怔。
不是说还要两三日才能到吗?怎麽突然就回来了?
谢临洲和谢景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那个传说中又蠢又丑的表弟……也到了?
馀婉最先反应过来,立刻起身,“快,都随我到门口去迎!”
三人也顾不上用早膳了,急匆匆地领着一衆下人,到了府邸门口。
刚站定,就看到几辆马车驶近,缓缓停下。
为首的马车车帘一动,谢镇山高大的身影从车上下来,他身上的玄色常服沾了些许尘土,却丝毫不减其威严。
“父亲!”
“将军!”
谢镇山冲妻儿点了点头,随即侧过身,看向身後的第二辆马车。
所有人的目光,也下意识地跟着他,一同落在了那辆马车上。
谢景行伸长了脖子,心里又好奇又鄙夷。
他倒要看看,这个能做出爬床丑事的表弟,究竟是个什麽惊天地泣鬼神的模样。
就在衆人的注视下,一只手掀开了车帘。
修长白皙的手,在清晨的阳光下,似一块上好的暖玉,透着莹润的光。
谢景行看得一愣。
紧接着,一个少年从车上探出身来。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月白色长衫,乌黑的长发用一根同色的发带松松地束在脑後。
晨光恰好落在他身上,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少年擡起头,露出一张脸。
皮肤是冷玉般的白,却因长途跋涉透着一丝淡淡的疲惫,非但不显病弱,反而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脆弱感。
五官精致得像是画师耗尽心血描摹出的绝世之作,多一分则艳,少一分则淡。
尤其那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
他似乎有些不适应外面的光线,微微蹙了蹙眉,随即擡眼,视线淡淡地扫过衆人。
当那双眼睛看过来时,谢景行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那眼眸里没有传闻中的痴傻与浑浊,反而清澈得像一汪寒潭。
不只是谢景行,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馀婉愣在原地,眼中满是震惊和心疼。
谢临洲那张素来冷峻的脸上,也出现了裂痕。
风吹过廊下檐角的铜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将衆人从震惊中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