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陛下求娶一个男人?
李承渊冷声问道:“你爱慕他?”
潘颂跪在地上,梗着脖子,一脸赤诚。“是!臣对他,一见倾心!”
李承渊又问:“那他呢?”
“那位虞公子,他……是不是也爱慕于你?”
这个问题,让潘颂脸上的那股子冲动,褪去了一些。
他犹豫了一下,“回陛下,虞公子他……现在或许对臣,还无此意。”
“但臣有信心!”
“臣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臣对他好,一心一意地对他,他总有一日,会被臣感动的!”
“陛下!”潘颂像是怕他不信,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臣在此立誓!若陛下能将虞公子赐婚于臣,臣此生,定不负他!臣的王妃之位,只为他一人而留!从此,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求陛下成全!”
好一个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好一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李承渊缓缓地,扯出了一个笑,阴森森的。
“陛下!陛下息怒!”岭南王磕头,“犬子他……他疯了!他今日一定是出门撞了邪,才会在此地胡言乱语,冲撞圣听!求陛下恕罪!求陛下饶他一条狗命!”
他一边说,一边拼命地给潘颂使眼色,恨不得当场把这个蠢货的嘴给缝上。
“父亲!我没有疯!我是真心实意的!”
“你给老子闭嘴!”岭南王气得心肝脾肺都在疼,只能压低了声音,“你再敢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回府就打断你的腿!”
他转而又对着上面,连连叩首。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犬子他……他早已有了婚约在身!”
“臣的王妃,早在三年前,便为他定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广南总督的嫡女,两家庚帖已换,婚书已立,只待那姑娘及笄,便要完婚的!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是写进了族谱的!万万动不得,万万动不得啊!”
“父亲!您说什麽?那门亲事我根本就不同意!那是母亲一厢情愿定下的,我连那个女人长什麽样子都不知道!我不喜欢她!我不会娶她的!”
他再次转向龙椅的方向,眼中满是恳切。
“陛下!请您明鉴!臣对那桩婚事,从未应允!臣心中只有虞公子一人!求陛下成全臣的一片痴心!”
“你这个逆子!”
岭南王气得浑身发抖,难怪这个混账东西,前些日子日日在外头野,今日却破天荒地转了性,说要陪自己进宫面圣,尽一尽孝心。
原来……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不是来尽孝的,他是想借着陛下的天威,来压自己和王妃,好让他退掉那门早已定下的婚事!
这个蠢货!他把皇宫当成什麽地方了?把当今天子,当成他解决儿女私情,用来撑腰的靠山了?!
御书房回荡着他们父子二人的争执与哀求。
而龙椅之上的那个人,却始终一言不发。
过了好半会儿,才听皇帝道:“……既然潘世子与广南总督家的千金,早有婚约,那便是我大周的姻亲。”
“朕,一向最重信诺。”
“岂能拆散旁人姻缘之事。”
潘颂脸上的光,瞬间熄灭了。
他不敢置信地擡起头,“陛下……”
李承渊却没有再看他,只是淡淡地对着岭南王说道:“岭南王,你教子有方,世子至情至性,是好事。”
“只是,大丈夫立于天地,当一诺千金。既然有了婚约,便该对那女子负责到底。这才是我们大周男儿该有的担当。”
“是……是!陛下教训的是!”岭南王冷汗涔涔,拼命叩首,“臣……臣知罪!臣回去之後,一定对这逆子严加管教,绝不容他再有半点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