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李承渊走了出来。
只见他们那位素来威严冷峻,不怒自威的陛下,此刻嘴角扬起的弧度,简直快要咧到耳後根去了。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阴沉与戾气,满满的都是柔情蜜意。
这……这是什麽情况?
杨忠正发懵,就听见殿内传来一个懒洋洋的,还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
“要吃御膳房新做的水晶肴肉,要配一碟姜丝醋。”
“还有蟹粉狮子头,汤要清淡些,不能腻。”
“再来一碗银耳莲子羹,多放糖。”
“现在就要。”
杨忠听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战战兢兢地擡起头,偷看了一眼李承渊的脸色。
只见李承渊听完,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他转头对杨忠吩咐道:“听见了?一样不许错,立刻去办。”
“奴……奴才遵旨!”
……
虞林侧卧软榻上,李承渊将茶水递到他嘴边。
“先润润嗓子。”
虞林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手撑着脑袋,姿态慵懒,看着李承渊。
“杨川呢?”
殿内刚刚还温情脉脉的气氛,瞬间冷了几分。
李承渊:“你问他做什麽?”
虞林看着他那张瞬间阴沉下来的俊脸,非但不怕,反而还觉得有些好笑。
这人,醋劲儿也太大了。
“你就说,他现在在哪儿?”虞林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整个人都陷在柔软的靠枕里,“不会……被你给杀了吧?”
李承渊冷着脸,“还关在天牢里。”
“你把他放了。”虞林说得理所当然。
“放了他?”李承渊气笑了,“朕没杀他,已经是格外开恩。你还想让朕放了他?”
虞林:“我跟他之间,清清白白,什麽都没有。”
“是吗?”李承渊看着他,“你对他清白,可他对你,未必清白。”
杨川看虞林的眼神,那里面,藏着他最熟悉不过的东西。
“我们之间,是兄弟情。”虞林辩解。
“兄弟情?”李承渊冷哼,俯下身,双手撑在虞林身体两侧,“朕看他,是想做你的好哥哥,嗯?”
虞林知道,跟这人硬来是没用的。
他的声音,软了下来,“陛下……”
“你就把他放了吧,好不好?”
“那件事,本来就是一场误会,是我连累了他。总不能因为我,就让一个无辜的人,一辈子都毁在天牢里。”
“我……于心不忍。”
李承渊看着他。
心底的暴戾和嫉妒,就这麽被他轻而易举地抚平了。
可就这麽放了,他又觉得不甘心。
“放了他,也不是不可以。”
虞林:“真的?”
“朕,从不食言。”
李承渊的脸,又凑近了几分,鼻尖几乎要碰到虞林的鼻尖。
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不过……”
“你,拿什麽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