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刚拿到清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正和同学在KTV里鬼哭狼嚎,庆祝自己卷生卷死的苦逼高中生涯终于结束了吗?
怎麽一睁眼就到了这麽个鬼地方?
还被人打得半死?
虞林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破旧的柴房,柴火堆得乱七八糟,墙角结满了蜘蛛网。
唯一的光源,是头顶破了个洞的窗户,几缕清冷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满地的灰尘。
这场景,怎麽看都不像是现代社会。
绑架?恶作剧?做梦?
可身上这痛感真实得让他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一股庞大而陌生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虞林,是虞靖候府的世子。
是整个京城人尽皆知的笑柄。
不仅傻,还丑。
原主暗恋静王李明德,爱得痴狂,爱得卑微。
今天,是静王在玉树山庄举办的筵席,京中权贵云集。
原主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货色,自然不在邀请之列。
是他那个“好弟弟”虞修然,主动提出带他来见见世面,说是能让他远远地看一眼心上人。
原主欣喜若狂,对这个弟弟感激涕零。
喝了弟弟递过来的茶水之後,就不省人事了。
再然後,就是被李明德从床上拽下来,拳打脚踢,受尽屈辱。
记忆的碎片飞速拼接,形成一个完整而残酷的真相。
虞林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体因为疼痛和寒冷不住地颤抖,可他的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来。
原来如此。
这根本不是什麽爬床,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一杯下了药的茶,一个痴傻的兄长,一个心狠手辣的弟弟。
虞修然,他到底想干什麽?
毁了自己这个傻子兄长的名声?可原主的名声早就烂泥扶不上墙了。
是为了让虞靖候府蒙羞?还是……为了世子之位?
虞林是嫡长子,即使又傻又丑,只要他活着,虞修然就永远只能是二公子。
如果他今天死在这里,或者因为“玷污”亲王而获罪,那世子之位,不就顺理成章地落到虞修然头上了吗?
好一招一石二鸟!
“操!”虞林低低地骂了一声。
他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入手一片黏腻湿滑,是劣质的脂粉混合着汗水和血水,手感恶心得让他想吐。
他用力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又去摸自己的头发。
又长又油,还用一根不知道什麽玩意儿的发带歪歪扭扭地束着。
这一切都在告诉他一个荒谬绝伦的事实——
他,一个即将踏入全国最高学府丶前途一片光明的二十一世纪优秀青年,穿越了。
穿成了一个又傻又丑丶还刚刚被人陷害丶打得半死的倒霉蛋。
想到自己寒窗苦读十二年,做过的卷子比这柴房里的柴火都多,好不容易熬出头,还没来得及享受大学生活,就被送来这里替别人收拾烂摊子,虞林就气得肝疼。
胸口的伤处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咳……咳咳……”
他猛地咳嗽起来,喉头一甜,一口血沫呛了出来,溅在身前的干草上,染出几点暗红。